沈宿淵唇邊的笑意緩緩散去。
他鬆開了茶玖的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逗你的。”
系統哼笑:“小樣,還想騙我?他不是逗你的,好感度已經有百分之四十了。”
茶玖默默收回了手。
馬車緩緩而行,停在了姜家門口。
沈宿淵率先下了車,轉身便將茶玖從馬車上抱下來。
“你的手好冷。”茶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覺得一片冰冷。
想到他是怕寒體質,便下意識地為他攏緊了身上氅衣。
這番舉動倒是顯得有些親密了,在外人看來,確實很像一對柔情蜜意的小夫妻。
沈宿淵看著她為自己整理衣服,鳳眸微眯:“予鏡師父,你是不是故意?”
茶玖再次用那雙茫然無辜的水眸看著她。
沈宿淵嗤笑了一聲,轉身便朝著姜家走去。
姜老爺和姜夫人看見管家雙滿充血,還不停掉著碎肉的模樣,實在大駭。
可當他們轉頭看向一身月灰色僧袍的茶玖時,又是驚訝,又是疑惑。
“敢問這位大師是?”姜老爺並沒有認出茶玖,反而雙手合十,恭敬地對這個被他厭棄的,不祥的女兒行禮。
茶玖手握佛珠,淡然道:“我的法號是予鏡,俗名是姜予,曾經是姜施主您的女兒。”
姜老爺和姜夫人上下打量著她,難以置信。
茶玖氣質絕塵,面容聖潔,尤其那滴落在眼下的慈悲淚,說是神佛派下的仙人弟子也不為過。
這竟然是那個小妖孽?
茶玖道:“我雖與兩位親緣已盡,卻還有一件事情未了。”
姜夫人得知她的身份,十分警惕:“你難道是來將兩個弟妹的命索走嗎?”
她的語氣尖銳,言語惡毒,一點都沒有為人母親的模樣。
沈宿淵眼色微冷,大掌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姜夫人被那陰鷙如毒蛇的眼神一掃,頓時背脊生寒,後退一步。
茶玖並沒有被姜夫人的態度所傷,而是平靜道:“其實兩位施主命中註定無兒無女,只是我佛慈悲,念在姜老夫人前世功德深厚,於是便在今世讓我帶著佛蓮之心降生於姜家,帶來弟妹。”
“可如今我與姜家親緣已盡,那麼我身上的兄弟姊妹親緣,自然也不會留在姜家了。”
姜老爺和姜夫人先是驚訝,隨後便是憤怒,還以為茶玖又在出言詛咒。
不料下一刻,下人便急匆匆地趕來,帶著哭腔和慌亂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少爺和小姐高熱不退,快要,快要……”
姜家夫婦再也顧不上茶玖了,連忙去檢視一雙寶貝兒女的情況。
茶玖按照原身的記憶,走到了庭院那棵桃樹下。
還未靠近,沈宿淵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臭味,他皺眉一看,那桃樹周圍有幾隻乾瘦的老鬼,四處遊蕩,貪婪地吸食著姜家周圍散落的氣運。
茶玖停下腳步,對他道:“挖開那棵桃樹。”
還不等沈宿淵下令,沈七就帶人動手了。
反正予鏡師父說的話,主子一定會照做的。
還不如自己主動的,眼裡有活兒。
姜家的下人看見桃樹被挖,慌忙阻止不成,趕緊去稟告老爺夫人。
等姜家夫婦趕來時,桃樹底下的東西已經被挖的差不多了。
姜老爺正想開口訓斥,卻在瞧見那坑裡的東西時,雙目瞪大,臉色發白,腿軟得當場坐下。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他聲音發抖。
坑中埋了幾副白骨,他們身上都貼了符咒,而且周圍還擺放了毒物罈子,設定了陣法。
茶玖緩緩道:“這是一個盜取氣運的陣法。施法者將自己祖先的骸骨埋在他人的風水寶地或住宅之中,便能將對方的氣運吸走。施法者的家族會越來越興旺,而被吸食的人家,則會運勢走低,子嗣病弱。”
“我帶著純淨的佛蓮心降生,任何邪祟之物都懼怕於我。因此這棵附著邪物的桃樹,才會在我出生那天凋零警示。”
“我想在幕後做了此事的人,應當是害怕我與姜家的親緣深厚,削減了這陣法的作用,才將我說成是不詳之人,攛掇你將我送離姜家,又與我斷絕關係。”
茶玖轉身看向姜老爺,眸中無悲無喜:“如今我將此事告知與你,我們之間的塵緣,算是徹底了結了。”
姜老爺目瞪口呆。
他不願相信,可這一切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