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血浸透著紗布,身上是一道道醒目的暗紅色。
她是全身的傷!
李藍心裡打起了哆嗦,說到這裡時還朝病chuang上的女兒看了一眼,秦歡離一動不動地躺著,剛才伏在她身上時呻/吟聲都是有氣無力的,可見她傷得真的很重。
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佐宿翰這麼生氣?
李藍現在不是著重關心女兒身上的傷勢,而是在猜想著到底秦歡離做什麼事情惹了佐宿翰不快了,甚至還在心裡憤怒地想著她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好不容易釣到的金龜婿,你好好的伺候他就行了,哪一個嫁進豪門的灰姑娘不是戰戰兢兢地做人的?你現在把他惹毛了,倒黴的不僅是你,還有我們啊!
李藍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問問清楚就跑過來了!
在面對著佐宿翰那強大的冷氣場,她那想要帶秦歡離離開的念頭也隨即被打散。
好不容易嫁進豪門的女兒,那就是給秦家臉上貼金的!
萬一她帶走了,他就直接不要了,跟秦歡離離婚,那她秦家的臉還往哪兒擱?省不了又要被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嚼舌根指指點點戳脊梁骨了。
李藍在病房裡都還沒有待上半個小時就走了,臨走前還在秦歡離耳邊說你好好養傷,宿翰是會疼你的,再慢慢地把秦歡離緊緊抓住她手的那隻手給扯開。
秦歡離睜著眼睛盯著起身離開的母親,眼睛裡最後的希冀也被活生生給撕碎。
這就是她的母親,一個為了面子為了錢可以將她推進火坑的人。
為什麼有的母親不惜用生命去保護自己的女兒,就像顧涵青,哪怕是最後一刻,她都瘋了還記得自己要去死,為了女兒而死!
而為什麼也有像她這樣狠心的母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現在受制於人,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冒險讓她來北城,可她明顯也感覺到了,但卻想急於撇清關係,是恨不得馬上逃得遠遠的。
人心薄涼如此,同樣是母親,但做出的選擇卻是大相徑庭。
秦歡離聽著耳邊遠去的腳步聲,盯著天花板的目光變得空洞起來。
顧念,你教我如何不妒忌你?
就連你的母親都是那麼地讓人嫉妒啊,她從來沒有承認過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兒,你也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媽’,但她卻願意為你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連命都可以不要!
你在經歷了一場失敗婚姻之後還能嫁入蕭家,成為蕭太太!
你的人生之路就是鋪著錦繡紅毯的康莊大道。
而我呢--
秦歡離想笑,但裹著紗布的臉部肌膚輕微一扯動便是鑽心的痛。
痛--
顧念,我在最痛的時候想的是你,就是想著有一天也讓你親自嘗試這般疼痛的滋味!
這是什麼滋味?
生不如死!!
空氣裡散發著沉抑的氣息,輕緩的腳步聲靠近時,秦歡離心裡一個哆嗦,身體條件反應般地縮了縮,幅度雖然不大,但那雙看向chuang邊人的眼睛裡是帶著驚恐神色的,從眼底流露出來是濃濃的恐懼。
“看來你還是學不會聰明!”佐宿翰居高臨下地看著chuang上躺著的秦歡離。
“你以為這樣能走出北城?靠你那個見錢眼開的母親?恩?”佐宿翰笑了,雙手摁在病chuang上,身體微微一傾,“這個想法,好幼稚!”
秦歡離平放在身體兩側的手臂在輕微地顫抖著,唇瓣張了張,聲音很低很輕地近似艱難地溢位聲,“你,你到底想怎樣?”
她後悔了,她不該情急之下將他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以為他能信守承諾地救她,可是就在他搶過那條長鞭朝自己身上毫不留情地抽過來時,她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麼的離譜。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狠,而她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她,威脅了他!
她知道他那麼多的內幕,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秦歡離現在覺得蹲大牢認罪接受審判痛快地死都成了一種奢侈!
“秦歡離,你記得,你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所以--”佐宿翰修長的食指挑起那被紗布裹住的下顎,挑高,對視上那雙驚懼的眼眸,薄薄的唇瓣一抿,“你什麼時候死,我說了算!”
秦歡離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被挑起的下顎扯動著她臉上的傷口,疼得麻木,那根挑著的手指一鬆開,手指的主人不再看她一眼,起身走出了病房。
秦歡離抓住被單的手,緊得直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