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見識?不過是個臨時工工作而已,給他們恢復了,賞他們一碗飯吃又如何?
不過陳慶東也知道,在他看來,這件事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是在魏海龍的立場上,這件事就變成了陳豐等人挑戰他的權威的政治事件,如果不嚴肅處理他們,殺雞給猴看,那他以後在鎮上的威嚴就會收到損害,這絕對是魏海龍無法容忍的。
同時,陳慶東也覺得陳豐、嚴明磊他們實在是不爭氣,不過是區區一個臨時工的工作而已,沒有了就沒有了,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兒,年齡也都不大,而且也都有文化,就算是沒有了這個工作,難道就會餓死?
就像謝小偉一樣,本來也是個臨時工,現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在龍灣創出了一番,對原來的工作棄之如敝履了。
雖然謝小偉的這種成功需要有人提攜、需要機遇,是陳豐和嚴明磊無法複製的,但是現在就算是柳林縣,市場經濟也是已經發展了很多年了,以他們的能力,找個工作還是沒問題的,又何必死皮賴臉的非要留在體制內工作?
況且,他們根本就沒有過編制,也根本就算不上是體制內的人。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郝樹勇又說道:“魏書記既然把這個工作交給了我,我自然要去做。不過,我覺得魏書記對他們有點過於嚴厲,不就是幾個可憐蟲而已嘛,跟他們較個什麼勁!所以我覺得處理這件事,最好還是用溫和一點的手段。慶東,你覺得呢?”
陳慶東不好在郝樹勇面前說魏海龍的不是,便直接問道:“郝鎮長,你說該怎麼辦?”
郝樹勇用右手揉搓著自己微黑的面頰,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能私下裡談好就是最好了。慶東,你不是跟陳豐關係不錯嗎,據說上次你跟他談的也挺好,要不然這次還是你出面去跟他談談。”
陳慶東上一次跟陳豐談,是以為魏海龍為了解決綠野養殖場的資金問題,發動的全體員工集資,而陳豐正是因為沒有交上了這個集資款才被開除的,所以他害怕陳豐等人一旦上訪,把事情鬧大,養殖場會受到牽連,所以才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番。
但是現在距離集資的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而且現在養殖場又馬上要從信用社貸出來幾百萬,所以就算是陳豐上訪,那也是他跟魏海龍之間的矛盾,對養殖場的影響不大了。
陳慶東便不想管這件事了。
只是,既然郝樹勇專門把他叫過來說這件事,陳慶東不好直接拒絕,還是做做表面功夫的委婉說道:“郝鎮長,我去跟他談談也沒問題,但是我跟陳豐的關係其實很一般,沒什麼特殊的關係,我真沒有把握能做通他的思想工作。”
郝樹勇卻假裝沒有聽出來陳慶東話裡面不想幹這件事的意思,又說道:“你去跟他談談再說嘛,還沒談呢,怎麼會知道沒有效果?”
陳慶東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那我去儘量試試吧。只是,郝鎮長,我跟陳豐談的時候,要把握一個什麼原則?”
“原則嘛……”郝樹勇還是揉搓著自己的臉頰,沉吟了一下,說道,“魏書記的意思是很明確的,那就是堅決不給他們恢復工作。所以你就主要勸他們,不要再鬧了,再鬧也不頂什麼用。而且不是有句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嘛!他們都是正在壯年,有胳膊有腿的,又何必非得幹這個工作?再去找找別的工作嘛。要實在是不好找,慶東,你哥那個養殖場不也是需要很多員工嗎,不如你讓你哥做做好事,把他們招進去得了。”
聽了郝樹勇的話,陳慶東十分無奈,當時得知陳豐等人的情況之後,他也確實想把這幾個有知識的人招到養殖場,形成一個雙贏的局面。但是陳豐等人雖然混的不怎麼樣,工作丟了,連吃飯都成問題,眼光卻還高的很,有些看不起在養殖場工作的樣子。
既然這樣,陳慶東便也沒有了多少勸說他們來養殖場上班的心思。
只不過,這些話也不好現在就給郝樹勇說,要不然還顯得自己是故意推脫,便說道:“郝鎮長,那我試試吧,但是有沒有效果,我也不敢保證什麼。”
郝樹勇見陳慶東答應了,便和顏悅色的說道:“那當然了。慶東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我讓你去勸勸他們,給他們找條出路,也是為他們好,要是他們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們了。要說他們去上訪,能嚇的了誰?咱們全國有那麼多心裡不滿的人,要是都去上訪,讓政府滿足他們的要求,那咱們也就不用做工作了。”
“嗯,我明白了,郝鎮長。”陳慶東應道,無奈的接受了這個“截訪”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