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好算計!
“那保定那邊是什麼意思呢?”
一直坐在旁邊沒開口的鄭氏輕輕拉了他一把:“問的多傻,你祖父要是肯點頭,還會把人推到我們這裡來嗎?”
高子璋鬆了一口氣,祖父不同意就好。
高孝禮沉了沉聲:“這樣的事,我們家自然是不怕的。當初幫他,也不過是看在你姨父的面子上罷了。你二叔說了,事情鬧大了,你祖父自有辦法,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厲害。”
高子璋聽後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對,咦了一聲就問:“那父親叫兒子來,是為了什麼?”
說起這個來,高孝禮的臉色,彷彿更黑了一層。
高子璋看的驚詫不已。
高孝禮重重的在桌子上砸了一拳頭:“你替我去一趟劉太監的府邸。”
高子璋啊了一聲,疑惑不解。
父親一直看不起閹黨,從不與劉光同相交,今次是怎麼了?
高孝禮敲了敲桌子:“保定府的守備太監是他徒弟,這事兒他真一點兒不知情嗎?還有個事兒,你得問問他。”他頓了頓,看了鄭氏一眼,後話暫且沒提。
鄭氏會意,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高孝禮在別的事情上都沒這麼多規矩,可唯獨是這一點。
官場上的事情、府邸之外的事情,鄭氏不能多問,也不能多知道。
鄭氏離開後,高孝禮手底下一直壓著的一個信封被他拿了起來,對著高子璋比了比。
高子璋起身,提步近前去,就勢接下來。
詢問的眼神又丟過去,見他父親點頭,便動手拆開看了。
只是越看越心驚,看到最後,眼中竟閃過一絲慌亂:“大表哥這是什麼意思?”
“你大表哥機敏過人,劉太監讓人給他報信,他就猜出了這些。”高孝禮的目光投向了那張信紙,“陛下,是要動一動甄談兩族了。”
高子璋畢竟年輕,何時經歷過這些?一時間嚇的冒出一頭冷汗來:“甄氏不是皇后的母家嗎?為什麼會這樣?大表哥會不會想錯了?”
高孝禮不悅的皺眉看他:“你慌什麼!”
高子璋心說這能不慌嗎?
如今的世道,宦臣當權就算了,可是連宦臣都不敢得罪的世族,如甄氏,如談氏,再如袁氏,這樣的人家,不是更讓人仰望嗎?
為什麼突然有一天,會有人說,甄談二族,大禍降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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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禮看著兒子的臉色一陣白過一陣,心裡又氣又無奈。
他最終搖了搖頭:“你也讀書,也識人,可是跟你大表哥比起來,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高子璋對這話是服氣的。
他怎麼比得上崔旻呢?
於是就垂下頭去,一言不發了。
高孝禮深吸了口氣:“你年紀不小了,將來也要考功名做官的,這些朝廷上的事情,局勢動盪的事情,怎麼就一點也不上心呢?”
高孝禮心裡其實很清楚。
嚴競的死,一定會成為導火索。
到此刻,他也隱隱猜出來,嚴競慘死,被拋屍河中,是何人的手筆。
只是這團火,究竟會什麼時候燒起來,就無從得知了。
也許是中宮廢黜之後。
也許是談貴妃立後之前。
“你要記住,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什麼世族大家,都是陛下賞的。”高孝禮眯起眼,“這是太平世,陛下不會叫世族風頭過盛,出現第二個琅琊王或是陳留謝,懂了嗎?”
高子璋一個踉蹌。
他懂了。
就是因為,甄家和談家,一個是皇后的母家,一個是談貴妃的母家,皇帝要權衡,又要同時打壓。
陛下要的,是絕對的皇權。
“那父親讓我去問劉太監什麼?”
“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高孝禮頓了頓,“我雖然看不起閹黨,但論及揣摩聖意,誰也比不上他們。”
高子璋沉默了下去,點了點頭。
“你現在就去,帶著你大表哥的信,別的不需多問,只問他,甄談是否可保,他是聰明人,會給你最聰明的回答。”
高子璋不敢耽擱,帶上了崔旻的書信,就匆匆離府,往劉光同的府邸而去了。
高孝禮其實很難平復下來。
薛家出事在這個當口,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可他現在又不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