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可見過她的婆婆們說那是個人類,而且她會變老。” “是嗎?”犬夜叉摸了摸下巴,“滿月……”滿月時他的妖力最盛,幹架是真不帶怕的,“那我去會會她吧!” 行動派就是行動派,犬夜叉說走就走,連塊乾糧也不帶。 少女追出來,舉起包袱,勸他多少帶點兒。犬夜叉回頭,說出的話震撼她一百年:“給我食物幹什麼?只要我會狩獵,走到哪裡都有食物。” 她一怔,就這罅隙,犬夜叉幾個起落跑遠。 有女孩們圍上來,追著她問大人去哪兒,大人今天說了什麼話。她們的話題總圍繞著犬夜叉,因為她們從未見過活得如此肆意強大的女孩。 “大人今天說,只要會狩獵,走到哪裡都有食物。” “禾織姐,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少女笑笑:“意思是,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哪裡都能去。”她看向天空中飛翔的海鳥,感慨道,“就像它們,只要會飛就不懼潮水。浪有多高就飛多高,浪把巢穴打翻就再建一個,甚至可以把巢建在任何地方。” “啊?” 少女:“大人,就是那隻會飛的鳥,所以她從不畏懼腳下的樹枝會折斷。”大不了換根枝丫、換棵樹、換個地方。 “我們也要好好變強啊,這樣才能追隨大人。不然會像媽媽、姨母一樣,生很多孩子,再看著他們一個個溺死、病死、失蹤……” 見慣了悲劇,才更向往強大和自由。而她遇到的大人,讓她看見了另一種可能,另一種——她想也不敢想的活法。 …… 別說,沿海往東的第一個礁石堆還真遠,犬夜叉斷斷續續地跑了半天才找到。 推了下時間,滿月大概在兩日後,犬夜叉就此安營紮寨,決定碰碰運氣。他沒覺得第一次來能遇上,主打一個踩點。等熟悉了地方,下次、下下次讓阿吽載過來就成了。 傍晚趕海,烤了條海鰻。入夜掏出草蓆枕著看星空,在潮起潮落的白噪音中沉沉睡去,一夢到天明。 如此過了兩天,待偌大的滿月從海上升起,些微的妖力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犬夜叉從篝火邊轉過頭,看見海月相接處浮出一尾人魚。他看著她,她也注視著他,少頃,人魚隨潮水而來,伴著月亮的躍升,她身上的妖氣在飛速消散。 抱著一個罐子,她從海中走來。魚尾化作雙腿,光滑的面板爬上褶皺,美貌的臉頰逐漸老去,連一頭烏髮都變成灰白。 她以海草為衣,蹣跚地摸索到礁石邊坐下,而犬夜叉已經起身靠近她,手裡還端著一份食物,是切成片的海魚。 犬夜叉:“海巫女?” 她點點頭,聲音婉轉悅耳:“我是,請問你是?” “犬夜叉。”他毫不避諱地指著頭頂的犬耳,“我跟你一樣,是個半妖。” 他猜海巫女是個妖怪,卻沒想到她是個半妖。且,海中妖見了陸生妖不躲,還敢上岸,膽子真大啊!是篤定他不會動手,還是篤定自己比他強? 白犬的戰鬥腦蠢蠢欲動。 好在犬夜叉記得正事,他將食物給她。仗著同為半妖天然拉近距離,他好奇又耿直道:“你是在滿月這一天變回人類嗎?膽子可真大,居然挑在這一天出現人類面前,就不怕他們對你出手嗎?” 海巫女搖頭:“對我來說,變回人類時最危險的是大海,而不是漁民。” 她接過食物,道一聲謝。在簡單吃了些“供奉”後,海巫女沒有與犬夜叉拉什麼家長裡短,或是互相問候身世,而是直接切入正題。 “你來找我,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犬夜叉點頭:“做了個夢,一直很在意。” 海巫女放下食物,抬起蒼老的面龐,一雙眼卻灼灼地看向他:“夢境毫無預兆,無法被捕獲、被洞察,它的出現往往會反應出你心中最渴求或最畏懼之物。” “渴求、畏懼……” 海巫女:“有想起什麼嗎?” 還真有。 就像上輩子,母親的早逝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思之愈切,扎之愈深,這才讓無女透過夢境突破了他的心防。 可當下,母親健在,友人未來,他最渴求之物是什麼? 是變強。 最畏懼之物是什麼? 是重蹈覆轍,是死在朔夜。 犬夜叉臉色一變,海巫女便捧起了隨身攜帶的罐子。裡頭盛滿海水,底下沉澱著很多小東西。她將罐子送到他面前,說道:“用你的手,抓一把罐子裡的東西。一件、兩件還是多件,你自己決定,但只能抓一次。” 犬夜叉不明所以,初始還有些警惕,可直覺告訴他,對方絕無惡意。 他伸出手,往罐子裡掏了掏。裡頭的小物件不少,他沒興趣,乾脆抓了個最大的。結果拿出一看,那是一塊泡過海水的燒焦木頭,其上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