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清也沒有回來。

但是有一輛警車呼嘯著從旁邊開了過去。

夢野捲心中越來越不安。她使出勁兒掙脫了拉著自己的失主的手，朝清也消失的方向跑去。

遠遠地，她看見有一群人在圍著什麼。

走得越近，聽見的聲音就越多。

“醫生！醫生還沒有來嗎？！”

“警察來了有什麼用！？醫生呢！醫生怎麼這麼慢！”

“這孩子好像快不行了……”

“啊！你不要說了！我看不下去了……”

“真可憐啊……”

“幸好大家合力，已經把那個畜生制服了。”

“真是個瘋子，幾個人一起上才把他制服……”

“應該在法律裡面加一條不許帶管制刀具上街……”

“神啊，保佑這孩子吧……”

“醫生呢？！！還沒來嗎！！”

兒童的身高矮，沒辦法眺過那些大人們的肩膀去看清發生了什麼。

但是從那些人的腿之間的縫隙，她可以隱約看見被圍著的地上有著刺目的紅色。

是有人受傷了嗎？那麼多血，他一定好痛。

清也哥哥說過他學過緊急止血包紮的方法，要是找到哥哥的話一定能幫到那個人！所以現在一定要找到哥哥！

一定要找到哥哥！

可是，媽媽……哥哥在哪裡啊……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明明有好好聽話，在原地等他的，他說過會回來接我的……

可是我等了好久，他都沒有來……

嗚，清也哥哥是大騙子……

……

……

“小卷以後想當什麼呢？”

“我想當醫生，做一個能及時救人的醫生。”

×

九成帶著夢野卷出了屠宰場。

他看了眼臉色已經沒有來時那麼蒼白的女孩，問道：“你覺得裡面臭嗎？”

夢野卷點了點頭。

牲畜身上自帶的腥臭味和血的味道還縈繞在她的鼻頭。

“有的鬼比那個還臭，因為長年累月吃人又不刷牙，所以喉嚨裡會帶有一種屍體腐爛的刺激性味道。”青年感覺到對方走路的姿勢僵硬了一瞬，忍不住笑了起來，“騙你的。”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他又補充道：“不是在喉嚨裡，是整隻鬼都臭的要死。你永遠想象不到這個臭味是來自多久以前被吃了的人散發出來的。”

似乎是來了興趣，青年越說越起勁。

從血鬼術說到十二鬼月，從隊員每年都“被”大換血說到級別最高的隊員——“柱”是何等的強大。

他說得興致盎然，而女孩只是安靜地聽著。

等他終於停下來之後，女孩才緩緩開口：“謝謝您跟我講了這麼多，聽完之後我更加堅定了想要加入鬼殺隊的決心了。”

青年臉上的起勁一下子收了回去。

“做一個普通人不好嗎？”他的聲音冷了下去，“你現在所擁有的平常生活，是多少人渴求的生活你知道嗎？你得到了卻不珍惜！”

夢野卷沒有吭聲。

“再說了，鬼殺隊是你以為你想進就能進的嗎？哈！不要太妄自尊大了小姐！二十七條人命也只不過是換來了三個名額，就憑你這樣的也想進去？你憑什麼輕輕鬆鬆說出那種話？最基礎的呼吸法你會嗎？”

“啊，真是的！你到底是為什麼想要當劍士？明明是個看見牲畜被殺都會害怕得流眼淚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有斬殺惡鬼勇氣？！”

聽到這話，夢野卷呆了呆。

她猶豫了一下，反駁道：“其實我想成為的是在戰場後面照顧傷員的護士，並不是想要當劍士……”

（因為現在的我完全不具備當醫生的知識和經驗，所以就打算當護士了……）

她越說越小聲，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