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什麼天下菜盡在故人莊,感情你們是吹牛呢。”安山把白紙一把拍在桌子上,氣哼哼的就要走。
喬木一看,那白紙黑字不是她讓人貼出去的廣告又是什麼,至於他口中說的“天下菜盡在故人莊”那是她從現代就開始用的廣告詞。
眼兒一轉,喬木忙道:“慢著。”
“咋了?我能進來還不讓走了,感情你們是黑店吶。”安山脾氣不好道。
“客官火氣可真大。”喬木沒有被他的怒意嚇到,反而笑道:“不就是紅燒豬頭,只要你說的出這紅燒豬頭的色、香、味、形我便做得出,且和你要求的一模一樣。”
安山心動了,邁出大門的腳立馬又收回來,面有喜色的打量喬木一眼,一瞧她瘦瘦弱弱的樣兒,他就嫌棄了,道:“小丫頭,你那細弱的手腕能拎得動大豬頭嗎,我告訴你,你可別耍弄我,我找這紅燒豬頭找了好久,更饞了好久,心情壞著呢,沒工夫逗弄你玩。”
“誰和你說笑來,我說能做得便能做得,你若不信,我這就讓人去肉鋪買豬頭,立馬給你做,你在這稍等片刻如何,我到底會不會做,做出來的紅燒豬頭合不合你心意,你嘗過再給我品評,這樣你可滿意嗎?”
“好!我就等著!”安山一聽吃燒豬頭有望便什麼都不顧了,從懷裡掏出一個灰布包扔在桌子上,大馬金刀的往旁邊一坐道:“丫頭你且聽著我跟你說。”
一提到他最愛的紅燒豬頭,安山渾身都來勁了,就像酒鬼提到酒,賭徒見到色子,絕對是那種吃癮上來了。
根據安山描述的,喬木閉目想了一會兒,少頃睜開眼,總結道:“色若山楂醬,形則是整顆豬頭,吃起來要肥而不膩,醬香撲鼻又不能擋了豬頭本身的肉味兒,好的,我明白了,你稍等,請予我一個時辰。”
喬木笑著告退,待走到柱子後時,眼兒後斜,長睫忽閃,看了安山一眼,腦海裡便不自覺憶起這粗漢子的主子,那個能夠引起她禁錮慾望的男人。
誰說,只有男人有佔有慾呢。
收回眸光,若無其事的踏上樓梯,不自覺的看向二樓的牌匾,上頭寫著“夏喬木的私菜館”幾個字,這是她的私人空間,曾經那樣的熟悉,有一霎覺得斗轉星移,物是人非,彷彿又回到他的身邊,可是周邊環境的味道卻變了,再也不是那霓虹燈遍地,亮如白晝,燈紅酒綠的現代都市。
此身此地,奢華靡麗之感仍存,卻古色古香,各種潛規則遍地,禁錮的她呼吸困難,舒心難再,可她總會找出讓自己快活的法子的,活著嗎,沉鬱自傷不是她的生活態度,恣意妄為,今宵有酒今宵醉才是她的風格。
正如顧七錦曾經說的,她這樣的女人,終生都不甘寂寞,難以平凡。
可她聽說,幸福卻是平凡的,是和心愛的人一起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
幸福真的就是那樣嗎,她和柴米油鹽醬醋茶可不陌生,可是她卻覺平常,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幸福的滋味就和她做出一道令人滿意的菜時的感覺一樣,只在最初有成就感、滿足感,之後便消失無蹤,心平如鏡。
別人的幸福她體會不來,也許正如別人的幸福與她無關。
難道是因為柴米油鹽的旁邊少了一個男人嗎?
喬木撇嘴,顧七從不下廚房,總愛和她狡辯什麼君子遠庖廚,丫就他那色胚算什麼君子,偽君子還差不多。
廚房,他最愛的不是茶米油鹽,是流理臺,那色胚壞著呢,愛愛時選擇地點的怪癖令人不敢恭維。
遊魂一般飄進自己的小廚房,兩眼無神的喬木盯著大鍋發了會兒呆,忽然發現還沒有讓人去肉鋪買豬頭,拍了自己腦門一下,暗自嘀咕:“啥時候添了走神的毛病,這可不好。”
不用她提醒,顧小舅就去肉鋪把豬頭提回來了,親自給喬木送上來,交到她手上,還額外提醒道:“大侄女啊,你麻利些,安山兄弟還等著呢。”
那殷勤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安山是他兄長呢。
“小舅,你和他認識啊。”喬木隨口問了句。
“以前不認識,這不就認識了嗎。”顧小舅哈哈笑了,眼巴巴瞅著喬木收拾那洗剝好的囑託,咂吧了一下嘴,實話說道:“不瞞大侄女,小舅也好吃這燒豬頭,年輕時在外頭闖蕩,曾吃過一次西北燒豬頭,那個味兒,嘿,真是絕美,小舅至今念念不忘呢,本以為這輩子都難再吃到,也不會有人和小舅一樣對那燒豬頭念念不忘,可誰知今兒個就遇到同好了,小舅可是高興壞了。”
“我說呢,竟是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