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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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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是一個相當守財的人,王熙鳳就拿此來取笑過她——月例什麼的甚至和賈母等同,還有自己的園子地,自己收租,年終分年例又是上等的,偏偏所有的吃穿用度又一應官中來,自己不要花錢。可以說,她其實應該挺是富裕的。

但是,話雖這麼說,王熙鳳還是自己掏了銀子來參加他們的詩社。

王熙鳳此人,你不能說她不狠毒,但是,她對家人是好的。探春兩邊受氣,但在她管家的時候,王熙鳳就特地交待平兒不可以違她的話。和李紈之間的關係也相當不錯,作為管家的人,她至少待她是很不錯的,姐妹情誼總有些吧?後來,賈府敗了,是不是至少看在這些面子上,李紈至少救救她的女兒呢?男眷或處斬或流放,女眷發賣,這個時候,巧姐只是孩子,她真的罪大惡極?不想管別人,那也不需要明著救,暗暗的買了來,送到鄉下去,這是劉姥姥都能做到的事,做起來,真的這麼困難麼?

但是李紈應該束手旁觀了,好像這件事和她沒關係。儘管巧姐兒在她和鳳姐關係好的時候,她只怕也好好的待著過,她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落入火坑也不聞不問。

當然可以說,既然是父母有罪,賈府有罪,一切罪有應得,不救也是沒問題的,但當她和那些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之後,卻還是不聞不問的話,就不免顯得無情了。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曹雪芹才會說她,“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再說賈蘭。這個少年在大觀園中,閒暇時能夠追著小鹿兒跑,拿箭去射的少年,他真的過得特別不快樂?雖然賈母並不怎麼重視他,王夫人也不待見他,他只能依靠母親,但是,外有朋友(賈菌),裡面也至少是沒人苛待他的,而且至少,他的爺爺,賈政還是相當重視他的。

家宴的時候,賈蘭拗著脾氣不來,賈政一點都不怪罪——他何嘗這樣對待過賈寶玉!後來從幾次做詩來看,賈寶玉要做詩,賈政先恐嚇一番,後來也不表絲毫讚賞,見賈母問才為了賈母勉為其難說了一句“難為他”,後面還要責他一句說他“到底不肯讀書”。

賈蘭詩才是不如寶玉的,這個時候本來沒輪到他做詩,他自己站出來做了一首,不那麼合禮,但賈政沒恐嚇他不說,看他做了還很高興的向賈母誇獎他。

要說繼承家產之類的,我覺得賈政不會薄待賈蘭的。在這個時候,他表現出來的是相當常見的老人心理——對兒子疾言厲色,對孫子寵愛有加……

紅樓夢行文簡潔,看不到姐妹們是怎麼對待李紈的,賈政的描述也相當的少。從李紈的行動看來,我覺得姐妹們至少待李紈是熱情的,而賈政,更是十分看重賈蘭的。如果賈家不敗,賈蘭的繼承權也沒有被剝奪啊……如此說來,賈家一敗,賈蘭對賈政的一族若是毫不過問,是否也有些過呢?

第二十四章

賈母說完了話,便是一陣氣喘,又坐了下去,王夫人也氣得渾身打顫。其他人便多半連大氣都不敢出了。過了好一會兒,賈母才向晴雯問到,“怎麼就這麼些?撕爛了不成?”

晴雯的臉色比他們還白呢,身子都有些打顫,“不是,不是撕爛了。是在二爺床上,有一灘黑水,那床板都爛了,這些東西就在那黑水上,慢慢的化了……”

說起這樣詭異的事,她也不由得十分害怕。

那邊襲人也緩了過來,在他們面前跪下,哭道,“老太太聖明,若是不及時將這些勞什子找出來,過一會兒,竟連證據都沒了!”

賈母也是一愣,忙扶了人進去看,黛玉也跟了進去,只見寶玉的床上被褥已經完全被掀開了,床板上確實是有一些殘留的黑水,還有幾個看來是被咬了或者潮腐出來的洞,便連上面的被子都受到了影響。若是日後來看,必然只會當作木頭質地不好。只是,那些紙片竟也不知怎的,說是從黑水中取出的,卻一點也不潮溼。

看到這一幕,賈母直氣得跺柺杖。

但是,雖然生氣,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也就鎮定下來了,不如之前的悲痛,那卻是傷身的。

“好!好!我倒要好好查查,是誰想要害我的孫子孫媳!”

襲人只在旁邊飲泣,王夫人一樣氣得臉色發白。但在離開的時候,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黛玉一眼。

黛玉心裡明白,自己剛才的鎮定表現實在是不同尋常,而且,能夠這麼快聯想到,簡直就好像本身就和這件事情有關一樣。不只是王夫人懷疑,等到大家回過味來,只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