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季碧菡的心一陣抽搐,而這時她腳上的束縛突然被解開了。
面前仍是那暗無天日的修羅場,錦衣衛,東宮諸人和怪人纏鬥不休,洛誠的聲音在季碧菡的身後響起:“看看這些自私的人,如今有心想著救你的,恐怕只有我了。”
“我不會跟你走的。”季碧菡對洛誠說。
“找個沒人能尋到你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吧,不要再回去鳳棲山了。”洛誠給季碧菡松去束縛,眼神裡滿是同情,“不知為何,看到現在的你,我就想起以前我和我姐姐,受盡千般寵愛和幸福,卻不知道那就是最後美好了。”
洛誠說完,在混亂中隱入了洞穴的黑暗中。
季碧菡心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綸,但隨即一陣濃濃的失落感如潮水般地湧來,如今她已與沈綸咫尺天涯,方才那麼久,除了進來時與她的對視,沈綸再沒有看過她一眼。
季碧菡的面前血肉橫飛,慘叫聲已經雜亂得聽不出是誰在喊,在封閉的洞穴中,一切聲音被無盡地方大大回響,東宮的人們拼盡一切地想殺死錦衣衛想毀滅證據,錦衣衛們拼命地去砍殺怪人們好離去,而怪人們則不顧一切地想要殺死洞穴內的所有人…
只有季碧菡,茫然無措地站在戰團中間,冷冷地看著那些平素裡對她畢恭畢敬的東宮侍衛,那些曾經在華晨宮中對她和善的錦衣衛,沒有人顧及她,也沒有人看她一眼。
“季碧菡!”季碧菡這時候聽到了肖天驕的呼喊。
肖天驕被三個錦衣衛力士逼到了死角,他的手上也拿著一把長刀,胡亂地揮舞著,見到季碧菡望了過來,肖天驕揚起了手,大喊:“接著!”
賬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著季碧菡這頭飛了過來,季碧菡剛想出手去接,突然眼前黑影一閃,一抹飛魚服落到了她的面前,賬本竟然被沈綸橫空奪了去。
在亂戰之中,沈綸的情況看上去同樣狼狽不堪,他身上的飛魚服被劃開了好多道大口子,其中鮮血不住流出,他的頭髮也全部散亂了,沈綸接住了賬本,低頭翻了幾頁後,連看也不看季碧菡,跌跌撞撞地奪路而去。
“他媽的!季碧菡,快跟上去宰了他!把賬本奪回來!”肖天驕怒而砍翻一名錦衣衛力士,歇斯底里地吼道。
季碧菡木然地從地上的屍體間撿起了一把十/字/弩,她忍著周身的難受追了出去,穿過了長長的地道,季碧菡來到了地面之上,這時她已然身處魯國公府之外了,天上暴雨滂沱,砸得季碧菡的身上隱隱作痛,朦朧的雨幕間,季碧菡看見了前方那個跌跌撞撞離去的黑影。
“站住!”
沈綸根本沒有理會季碧菡,繼續埋頭前行。
“我讓你站住!”季碧菡抬起十/字/弩,射出了一枚鋼箭。
沈綸腿部中箭,應聲而倒,季碧菡咬了咬牙,再次上弦,又射出了一枚鋼箭…
季碧菡來到了沈綸的身邊,沈綸蜷縮在泥濘的地上,渾身顫抖。
“把賬冊給我。”季碧菡顫聲道。
沈綸搖了搖頭,他縮得更緊了,季碧菡知道,賬冊就在他的懷裡,她跪了下來,去掰沈綸的身子,但沈綸死死地護著賬冊,她根本沒有辦法。
“把賬冊給我!”季碧菡失聲喊道。
沈綸斷斷續續道:“季…碧…菡…對不起…”
“把賬冊給我!給我!給我!”
“你曾經…問過…我…雚欠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那不是雚欠…那是歡…晉王趙歡…洛誠…已經把怪物送到鳳棲山外了…禁衛不足以…不足以剿滅叛軍…聖上…涑王…風國…要度過這一難關…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
“這就是你們一定要致我們季家於死地的原因麼?”
“季碧菡…對…不起…為了風朝…為了大義…我也不想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沈綸哆哆嗦嗦地說。
季碧菡瘋了般用手去打沈綸:“我不理解!我也不要去理解什麼國家大義,我只想要我的家人好好的!”
“如果…你殺了我…能讓你好受些…你就殺了我…吧…但是賬冊…我不能…我付出了這麼多…就為了…這個東西…”
季碧菡尖叫著站了起來,她拿著□□,朝著沈綸的手上,腿上一連釘出了好幾枚的鋼箭。
沈綸痛苦地翻滾著,他慘叫道:“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
“沈綸,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你就是仗著我不會殺你!”季碧菡棄去了手裡的□□,跪地痛哭。
“季碧菡…你知道麼…這些天…沒有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