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翰氏的丫頭紅杏,趴在二樓欄杆上不停地喊著“救命”,宋翰掰了丫頭肩膀便急道:“是不是夫人與小姐出了什麼事?” 驚嚇過度的紅杏,拼命眨巴幾下盈滿淚水的眼睛,瞧清楚是主子宋翰,這才結巴道:“不是……是……宋……嬤嬤”。 暗鬆口氣的宋翰,想起宋嬤嬤乃是宋韓氏的奶孃,宋韓氏對這奶孃自來是敬重有加,只好又趕緊問清楚狀況,吩咐跟自己跑到二樓的書童去樓下找大夫,自己則進了宋嬤嬤的房間。 房裡小如沐躺在床上是不哭也不鬧,小眉頭皺著,小嘴嘟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直望著斜躺在床角的宋嬤嬤。聽到門邊有動靜後,小腦袋拼命想向門口這邊望過來。 這番情景讓素來淡定的宋翰,看得心裡是莫名一揪,一把將小如沐撈進自己懷裡,心如刀割般的安撫著小如沐。 幸虧驛站為這些外來赴任的官員備著大夫,所以不消片刻大夫便趕了過來,一通施針推拿過後。昏死半日的宋嬤嬤這才悠悠醒來,茫然地看看四周,全然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宋翰讓大夫替宋嬤嬤多開幾幅湯藥,問明瞭能否隨他們趕往富陽後,這才留下紅杏照顧宋嬤嬤。自己則抱著小如沐將那大夫送出門後,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午後宋韓氏大包小包的趕回來,在喂小如沐吃完粥糊糊後,才從宋翰嘴裡知道了白日裡發生的事情,不免將紅杏叫來問個明白。 初聽紅杏的話,宋韓氏也沒感覺什麼特別的地方,但後面卻是越心思越後怕,尤其是又想起遇見小如沐那夜的怪異,於是宋韓氏望向小如沐的眼神,沒了往日溫情不說,還多了那麼幾分詭異與驚懼。 若是沒有宋翰從中周旋,憑宋韓氏那種詭異的眼神,完全可以嚇死個不能爬不能跑的小如沐! 饒是這般,小如沐那還未發育好的小心肝,也是一陣“噗通”亂跳,暗忖“她不會將我當成妖怪了吧?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要做什麼好事了,當然,前提是除非打不死,誰叫咱前世是社會主義教育出來的四好新人呢。” 所幸這種詭異只維持了一柱香的時間,要不,光小如沐自己能想到的幾種後果,不把小如沐自己給嚇死,也得把她給愁死。 自從宋韓氏變了臉色後,宋翰就發現宋韓氏瞧小如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便趕緊想著什麼由頭打發宋韓氏離開一會,後來索性讓她去看宋嬤嬤那邊還有什麼短缺的沒。 打發走宋韓氏後,思量一會的宋翰,上前抱起不哭不笑的小如沐,儘量放低語氣溫柔哄道:“閨女乖,有爹爹在,咱誰也不怕、不怕,誰也帶不走爹爹的小沐兒。” 宋翰這些話說的小如沐心裡是又暖又酸,心想自己本來是有心救人的,可方才宋韓氏的眼神簡直就是想把她凌遲處死。 越想越傷心的小如沐,眼淚便吧嗒吧嗒掉下來,繼而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得一聲哭出來。 稍後從宋嬤嬤那邊回來的宋韓氏,在門外聽了一會,聽到小如沐哭的只能“嘎嘎”著抽泣了,想起方才自己奶孃訓斥自己的話,心裡也過意不去,便急忙推門進來。 愧疚的宋韓氏,上前從宋翰手裡接過小如沐,拍著小如沐的背柔聲哄道:“閨女乖,今個兒嚇壞了吧。” 哭累的小如沐,見宋韓氏臉色已然恢復成原先的模樣,連看自己的眼神,也如往日般柔和起來,心裡一鬆的同時難免還有點涼嗖嗖的難受,索性趴到宋韓氏懷裡,哪兒也不去瞧了。 宋翰用大手輕撫著小如沐的背,有點責怪的看了宋韓氏一眼,尷尬地宋韓氏低頭在小如沐頭頂親了兩下,才對宋翰笑道:“嬤嬤說孩子定是被驚到了,要我們這幾日小心看護著。” 見宋翰面帶肅穆沒有接話,宋韓氏便又低聲道:“嬤嬤說,等她歇息過來就給孩子叫叫魂,還道這孩子與我們緣分不淺,讓我們千萬別生分了。” 宋韓氏的話讓宋翰嘆息一聲,苦笑道:“夫人日後千萬不可再有如此心思了,既然咱們認了這孩子,就該拿她與親生的一個樣。多虧小沐兒還小,若是再過幾年她懂事了,你方才的做法,就是想不生分都難。” 宋韓氏見宋翰緊皺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知道宋翰的火已經消了,便輕點點頭對小如沐道:“乖閨女,千萬別怪娘才好!你看你爹都生孃的氣了。” 埋頭在宋韓氏懷裡的小如沐,其實也沒打算去責怪宋韓氏,畢竟在這落後的年代,鬼怪之說盛行本就不足為道,更何況她還是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要怨也只能怨那帥(衰)神讓自己穿錯人,怨這孩子的生身父母將她棄之不顧。 不過,小如沐卻是第一次,打心裡感激起那位老邁地宋嬤嬤來,對自己先前以貌取人的態度,做深刻檢討的同時也覺得做好人還是不錯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