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這個名字,後世之人咋聽起來可能會覺得陌生,認為是歷史上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人物,但如果把它換成“劉錫鴻”的話,只怕便有很多人知道了。
劉錫鴻原名劉錫仁,字雲生,廣東省番禺縣人。原籍廣東新會。。其父以販魚為業。其兄劉錫鵬,為道光二十三年恩科舉人。劉錫鴻是19世紀60年代洋務運動時期著名的“反洋務論”者,是當時中國保守勢力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曾於1876年任清朝駐英使館副使和出使德國大臣,併兼任駐奧匈、荷蘭公使。
劉錫鴻從小接受正統的儒家文化教育,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人生理想。在於道光二十八年考中舉人,魁岸負氣,有不可一世之勢。他考取舉人後做過幕僚,鎮壓農民起義。他後來加入郭篙燾的幕府,併成為他的心腹和得力助手,郭劉兩人曾一度交好。後來郭篙燾被任命為駐英公使,而此時副使職位又空缺。於是,郭篙燾便提名劉錫鴻隨同出使,劉錫鴻就這樣成為了一名外交官,算是近代中國第一批走出國門的外交使節。但是劉錫鴻對郭篙燾只提名他為參贊而不是副使十分不滿,這為他們倆後來反目成仇,積怨甚深埋下了隱患。
1877年,兩人以中國駐英國使節的身份在英國參觀遊歷,關係還算和睦。但是,國書未列副使名事件和領薪水事件使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終於總爆發。兩人互相攻訐,他先後參郭篙燾“三大罪”、“十款”,而郭篙燾參他濫支經費,最終兩人被“各打五十大板”,在1878年同時被召回國。回國後,郭嵩燾被免去官職,再未被起用,而劉錫鴻則繼續擔任光祿寺少卿,最後因為批評攻擊李鴻章“跋扈不臣,儼然帝制”而被慈禧太后下令革職,後於1891年鬱鬱而終。
雖然歷史上的郭嵩燾被罷免不得起用有他自身的一些原因,但當年劉錫鴻受了李鴻藻的指使,對他進行的無端構陷,卻無疑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雲生來得正好,呵呵,快快有請。”郭嵩燾此時並不會想到日後劉錫鴻會給他帶來多少煩惱,而是高興地對門房說道。
門房領命而去。見到有客前來,林義哲正要起身告辭,郭嵩燾卻笑著對林義哲說道:“雲生是我昔年知交好友,多年不見,卻一直音書不絕。自我入京之後,便時時前來探望。雲生曾隨我多年,可謂知己,學問也是好的,鯤宇不妨也見見他,正好聊聊。他對鯤宇,也很是敬服呢!”
聽到郭嵩燾說劉錫鴻對自己“很是敬服”,林義哲不由得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但表面上卻還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知道,劉錫鴻對自己的“敬服”,應該是建立在另外一個基礎之上的!
不多時,劉錫鴻便進來了,並且還帶來了禮物,見到林義哲在,沒等郭嵩燾做介紹,劉錫鴻便滿面笑容的上前給林義哲見禮。
“久仰林大人之名,今日得以親見,真乃三生有幸!”劉錫鴻十分恭敬的說道。
聽到比自己大許多的劉錫鴻叫自己“大人”,林義哲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好笑。
“幸會,幸會。”林義哲微笑著起身還禮。
“雲生,來來來!這邊坐!”郭嵩燾高興地說道。
趁著郭嵩燾招呼劉錫鴻入座,林義哲仔細的打量了笑容可掬的劉錫鴻一眼。
劉錫鴻個子不高,身材瘦小,一張臉呈倒三角形,眼窩略有些凹陷,鼻子很大,留著山羊鬍子,穿了一件皮袍子,腰懸美玉,乍一看上去,很有些中國傳統儒士的“骨胳清奇”之相。
但令林義哲感到不舒服的,是劉錫鴻的眼睛!
劉錫鴻看人的目光,似乎總是閃爍不定!
這樣的眼神表明,他應該是一個善於騎牆之人!
洋務派和保守派的鬥爭將中國官場分成了兩大營壘,無論是在上層,還是在中下層,都這樣營壘分明地對峙著。有沒有中間路線呢?想在牆頭上騎著坐一坐,看看風向的有,可他們在牆頭騎不住,風大伴牆的多。
那麼哪一派勢力強一些呢?洋務派雖然眼光遠一些,富國強兵的一套辦法也不無道理,但他們畢竟是不安於現實的一派,要打爛罈罈罐罐,要變老祖宗的成法,特別是他們連拐彎抹角也不屑於幹,而公開主張以西方為師,認為原有的一套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幾千年變化不大的國家社會的規章制度,人人都習慣了的東西,要改,要革,連娃娃們學些什麼也要改動……總之,天下要大亂了,這哪能行呢?那些騎在牆上的人最會察顏觀色,上看皇帝老佛爺的態度,下看老一輩人的眼色,他們太容易得出結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