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多對妮雅的瞭解來看,除非事先有過約定,不然即便是對自己,妮雅也不會刻意限制護符或者其他什麼防護魔法物品的效果。
此時此刻,夏多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手臂雖然被妮雅緊緊抱住,但兩人之間實際還是隔著各自的防護法術的。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甚至無法感知到對方的體溫。
在過去,如果夏多和妮雅需要親近,雙方都會很有默契地解除自身的防護法術,但親近過後,又會立刻恢復。
這倒不是不信任對方,而是出於法師的本能——掌握強大的力量,自身卻非常脆弱,那自然會格外注重防護。
如果不信任的話,根本就不會解除防護這一步。
夏多曾經聽說一些領主,為了防止在親密時刻被人刺殺,甚至發明出一些特殊的感知法術,僅用法術就能獲得完整的體驗。
法師與法師之間的結合很少出現,像妮雅的父親、祖父,都是娶的普通人,薩維爾的初戀愛情故事之所以會有那麼狗血的結局,或許與雙方都是法師也有不小的關係。
法師夫妻,除非一方極強、一方極弱,威脅不到彼此。
又或者一方是另一方的絕對舔狗,類似布羅德的父母。
像夏多這樣,以學徒身份被迫與導師結為夫妻,之後超過導師還不翻臉的,在耐色瑞爾幾乎絕無僅有!
要麼是翻不了身,要麼就是翻身即翻臉。
這當然是源於夏多從家鄉帶來的平等觀念,不僅僅是男女平等,更有剝離身份、地位、金錢、實力後的人格平等。
最初他與妮雅的結合也算不上多屈辱,更多是雙方出於利益考慮的理性抉擇,只是相處日久產生了感情。
也因此,夏多更加不願意看到妮雅“屈服”在【龍之威儀】之下。
同時他也想到一個問題——“不可直視神”,這並不是源自禮法的人為規定,而是切切實實看到就會受傷。
妮雅現在這種情況,和“不可直視神”多少有些相像,有此一想,夏多感到更加難過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世界的參差’嗎?”
自我、人格太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擾了,如果是別人,夏多或許不會這麼在意,但對於妮雅,夏多更希望與她平等相處。
眼下這種情況,實非他所期待。
他有這樣的煩惱,那麼神是否也有著類似的煩惱呢?
不過,對於神那等存在,夏多還沒有悠閒到關心對方心理是否健康的程度,又那工夫還不如多關心一下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人。
想到這,夏多強行拉開妮雅抱著他的手臂,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中直接傳送離開,之後他僅僅只塑造了一個附帶感知場域的模糊投影,重新回到臥室。
僅僅只是一個虛幻投影,還不足以承載血脈能力,脫離了夏多本體的干擾,妮雅漸漸恢復了神志,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為,不禁羞紅了面頰。
“你怎麼不攔著曾祖呢?這下完了,以後我還怎麼面對曾祖!”
妮雅捂著臉,只想著自己的糗狀被曾祖看到了,如果她知道有“社死”這個詞的話,現在差不多就會直呼社死了。
“咳——”
夏多以幻音術發出聲響,將妮雅從糾結的心態中暫時掙脫出來,“你現在別想以後怎麼面對薩維爾了,想想怎麼面對我吧!”
夏多的話像是提醒了妮雅,她猛地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夏多的投影:“剛剛你對我施了什麼魔法?我怎麼會在曾祖面前那麼失禮呢!”
妮雅這話倒也不算是質問,更多是不可思議,因為現在重新恢復理智的她,很清楚自己身上並沒有任何被法術影響的痕跡。
所有防護法術更是完好無損,特別是心靈護符!
只能說之前的一切行為都是出自她的自願,即便放在現在,她感覺那時的自己像是失去了理智,卻也沒有對那件事本身感到後悔,更多是擔心自己在曾祖面前丟臉了。
“我沒有對你施展什麼法術,但也確實和我有關。”
接著,夏多便將自己血脈再次覺醒的情況告訴了妮雅,妮雅之前是見過【龍之威儀】的,只是沒想到這次的效果這麼特殊、這麼顯著。
之前妮雅見到的【龍之威儀】更多是表現在加強威嚴方面,而現在——
“那現在該怎麼辦?難道以後我們都要用這樣的方式才能正常交流嗎?”
妮雅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如何迴避那樣的效果,而是擔心自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