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將信件摺好,裝於信封中,又使玉萍將信封封好後,將信交於秀枝,讓她速速將信給柱兒送去,並讓蘇媽媽取出一荷包,裝上碎銀,與信件一起打賞給那管事。
袁之芝有氣無力的癱在塌上,輕輕的舒了口氣,對蘇媽媽道:“真是個多事之秋,媽媽猜嫂子的信裡都說些什麼?”
蘇媽媽見她一臉的無奈中摻雜著些許的悲傷,搖了搖頭道:“是什麼不好的事兒?”
袁之芝看看蘇媽媽臉上的擔憂,緩緩的道:“一件齷齪的事罷了!”見蘇媽媽一臉的不明,袁之芝搖了搖頭,苦笑道:“二嫂子在信中提到,如今在譯北城中有一傳言,說譯屏陳府的新四奶奶,一心爭寵,殘害妾所出之女,奶孃不堪幼女受虐,將此事告之於主母,主母與妾均怒,妾不堪其女所受之苦,將有身孕的新奶奶推之傷之。新奶奶乃國公之胞妹,以權壓人,將奶孃處死,並將妾監禁於房中不予其見幼女。”
蘇媽媽和屋裡的兩個丫頭聽後臉色蒼白,一臉的憤怒無以復加,蘇媽媽恨恨的道:“姑娘,這事兒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揪出那個傳播謠言之人!”
袁之芝無奈的苦笑道:“還用揪嗎,對此事如此明瞭的還會有誰!有能力將此事瞬間傳播開來的還會有誰!只是我沒想到她已瘋狂到如此地步,害人性命,毀人聲譽,唉,她就不怕有一天會有報應上門嗎?”
蘇媽媽不屑的道:“這樣蛇蠍般的女人,姑娘還忌諱什麼,姑娘這傳言的事怎麼辦,可否請二公子出面壓一壓。”
袁之芝搖搖頭道:“不用二哥哥出面,這等的內眷爭寵,讓一個將軍出來說話,太有失袁家的臉面。我已在信中跟二嫂子說了解決之法,對付這樣的傳言,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媽媽恍然大悟道:“姑娘是想以傳言治傳言?”
袁之芝點了點頭道:“對,她能傳,那咱們也能傳。世人到底信哪一個不重要,因為這麼一來就真的變成個捕風捉影的傳言了!”
蘇媽媽笑著點了點頭道:“好計謀!”
秀玉在一旁終於忍不住了,一臉氣憤的道:“姑娘,您可不能在這麼由著她們胡鬧了,如今都欺負到家門口去了。奴婢也不是想讓您去爭什麼,可是您不爭,她們也不放過您,何必便宜了她們!”
袁之芝看了看秀玉,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不是我不爭,是她們沒的爭!跟她們爭些什麼?她們想要的,都在我這兒,我還用爭嗎!元德待我如此,我若還不滿足去跟著將後院鬧得個雞犬不寧,我也對不起元德對我的這份心思!”
蘇媽媽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以後大家都要謹慎些才好。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前我們太小看了這陳府的女眷,以為不過富賈之家,即使是有什麼險惡用心,也比京師那些個高門深戶要好得多,看來都一樣!”
丫頭們都點頭稱是,袁之芝一臉落寞,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她最不喜歡女人之間的這種爭鬥,可是還是要深陷其中,無論這是不是自願的,都必須要去防要去守。雖不像那些士卒們要浴血沙場,也要費盡心思,百般苦惱,要丟多少人的性命,多少人的幸福才能得一己之勝券!
譯北城的鶴樓茶莊
柳嶽燃剛一出現在茶莊門口,就有小二快步迎出來,躬身到了聲:“柳爺,今兒個怎麼有空來了?”
柳嶽燃白了眼小二道:“怎麼你家柳爺什麼時候來還得通報你不成?”
小二嘿嘿一笑,忙一付狗腿的笑容道:“哪能哪能,柳爺是誰呀,小的哪兒敢啊!柳爺樓上的包間請!”
柳嶽燃則搖搖頭道:“今兒個就你柳爺自個兒,在樓下大堂熱鬧,給你柳爺找個乾淨點的桌子!”
小二聽了柳嶽燃的話愣了愣,要知道柳嶽燃可是譯北城裡數一數二的大戶少爺,怎麼可能在大堂喝茶聽曲呢。可人家已經說了,小二忙找了個離前面唱曲臺近的桌子,柳嶽燃看了看周圍,感覺人不少,便坐在了桌子旁。小二沒等他吩咐就上來八樣兒茶果,這是柳嶽燃最愛用的,上了壺上好的碧螺春。柳嶽燃一邊喝茶聽曲,一邊不忘伸長耳朵聽著周圍的談論聲。聽著聽著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內容。
客人甲道:“聽說譯屏陳家四爺新奶奶的事兒沒有?”
客人乙忙點頭道:“聽說了,這譯北城都傳揚遍了,怎不見將軍府有動靜啊?”
客人丙撇撇嘴道:“這等沒有婦德的婦人,將軍即使是她哥哥也不好意思出來說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