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只是兄弟…1
袁向遠低著頭寫字,乾淨的白紙上很快就寫滿密密麻麻的字,他抬起頭,甩甩痠痛的胳膊,剛想停下來休息一下,電話鈴就催命的響了起來,無奈的跑過去接電話,竟然是自己一年都沒有聯絡的哥哥打來的。
“哥哥。”
“小遠。”那邊停頓了一下,聲線還是袁向遠記憶中的那般清冷,他每次遇到了難事,比如袁向遠任性妄為的時候,他就會用這種語氣說話。袁向遠甚至能想像,他在電話那頭微微皺起眉頭的樣子,整張面癱的臉也只有這個時候有點表情。
“你回來吧。”
“嗯?”
“媽媽病了,想見你。也許就是最後一面了。”
袁向遠一時沒抓穩,電話“咚”的摔在地上,人還是愣愣的。
一年前自己離開的時候,哥哥還向自己保證過,媽媽會好好的,小遠你放心吧,什麼都有哥哥呢。到現在...袁向遠環抱住自己的膝蓋蹲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只是流淚而已,並不是哭泣。
W市離H市並不遠,中午接到電話,晚上袁向遠就回到了H市。照著哥哥給的地址,打的奔到了醫院。病房在5層。袁向遠看著電梯顯示五層,還沒下電梯,就聽到了淒厲的哭聲,那聲音他很熟悉,是自己的小妹。
出電梯的時候手不停的顫抖,連帶著腿腳也不太聽使喚,他站在病房門口,聽著裡面的哭聲,就是提不起勇氣去推門。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開啟了,是哥哥扶著小妹站在門口,兩個人看到他,都愣了一下。自己的哥哥很快就恢復了淡漠的表情,他總是那樣子,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似的。小妹哭的眼睛腫成一團,頭髮散亂。袁向遠在心底嘲笑自己還有心情打量這些,自家哥哥就開了口。
“小遠你回來了,就進去看看吧。我帶小妹去外面。”語氣還是以往如前的冰冷,袁向遠卻在其中聽到了些許安慰的意思。
袁向遠點了點頭,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哥哥扶著小妹上了電梯。自己腿肚子還是發顫,勉強走進去,就看到母親躺在病床上,蓋了一塊白布。
幾乎是條件反射就落了淚。無聲的,被人掐住脖子一樣發不出聲音來,好似一場啞劇。他掙扎了半天,終於在喉嚨裡發出嘶吼,然後開始大哭,發出自己都沒有聽過的嗚咽聲,鼻涕眼淚糊成一團,腦袋裡面嗡嗡響,嘴唇和手腳都發麻,感覺快要失去意識了,不知道誰把自己摟在了懷裡,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頭髮。袁向遠心裡一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床上,周身的味道很是熟悉,自己曾經在這個房間裡生活了不止一年,這不是自己的房間,是哥哥的。
“哥哥。”袁向遠掀開被子下了床,因為天黑了,房間裡並沒有開燈,他也不知道現在的時間,內心裡不由得生出些害怕的情緒來。
勉強摸索著開啟燈,房間大亮,卻是空無一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是啊,還能指望有誰呢。自己在一年前就應該有了這個認知吧。
拿起袁向恪留在桌子上的煙,點燃一支,用力吸了一口,感覺菸草的味道一直傳達到胃裡,還是覺得寂寞。這是他一年裡感受到最多的情緒。
背井離鄉,舉目無親。鬱郁不得志。
即使這樣他也沒想過回家。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回去。或者說,回去之後要怎麼面對家人。
現在好了,家人已經變成了哥哥和小妹。自己再也不用擔心了,什麼都不用擔心了。你們可能猜得到,袁向遠離家的原因,是自己不同於常人的,性向。他自己是男人,他喜歡的也是男人。
他從未向家裡人坦白過自己的性向,他有著自己的秘密,他喜歡自己的哥哥,叫做袁向恪的男人。
這話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所以他選擇了逃避,在自己大學畢業之後逃到了別的城市,也不忍心走太遠,只是走到了相鄰的W市。
他不敢打電話給袁向恪,他怕自己堅持不住,衝回家去。他比誰都明白自己的軟肋,只是難以正視。不論怎麼說,怎麼想,對方可是自己的哥哥啊。
袁向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袁向恪的房間裡,呼吸之間似乎還感受得到他的氣息,那麼的近,讓人嚮往。袁向恪的臥室還是那麼乾淨的讓人憎恨。
袁向遠從一開始就知道,袁向恪是個相當自制的人。他從頭到尾散發的氣息一個字就可以概括。冷。相當的冷。他長得很帥,長相是偏陰柔那種,袁向遠在腦子裡回憶著自家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