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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部分

間繫著的那塊玉佩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年前京都風雪,陳長生要去殺周通,商行舟準備出宮,那時候餘人出現在了雪地裡,手裡握著那塊玉佩。

這塊玉佩是秋山家送進宮來的,代表著秋山君在離山內亂時刺進自己胸膛的那一劍。

餘人用這塊玉佩表明了自己的決心,阻止了商行舟出宮。

但當時商行舟也對他說過,這是最後一次。

餘人瞭解自己的師父,既然說是最後一次,那麼就必然是最後一次。

他不認為自己與師弟聯手,便能讓師父退讓。

徐有容忽然問道:“天書陵之變後,你與陳長生再也沒有見過面。哪怕同在京都,甚至相隔不過一道宮牆,這是為什麼?”

餘人看著被風吹開的西窗,臉上露出想念的神情。

那邊便是國教學院。

徐有容接著說道:“因為你們知道,你們的師父不想你們見面。”

餘人沒有說話。

他和陳長生都知道這是師父最警惕的事情。

所以他和陳長生從來都沒有想過見面。

哪怕很想。

徐有容繼續問道:“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不願意你們見面?”

餘人有些不解,心想不就是世人皆知的那些原因嗎?

徐有容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他怕你們。”

第1060章 尋常的小事

為什麼陳長生與餘人見面會讓商行舟如此忌諱?

那麼反過來想,或者商行舟最恐懼的就是自己兩個學生的聯手。

以此而論,徐有容說的那句話或者便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秘密。

殿裡很安靜。

毛筆靜靜擱在硯臺的邊緣,就像靠岸船上的木槳。

餘人用手抓起一塊被打溼的雪白棉布,微微用力松合數次,便算是了洗了手。

他沒有回應徐有容的提議,重新握住了毛筆。

毫尖在墨海里輕輕掠過,驚起微微起伏的黑浪,然後懸空而起,破雲而落,在雪白的紙上留下清楚的墨跡。

寫完一行字,餘人擱筆,用拇指與食指把紙張轉了一個方向,對準了徐有容。

“她是什麼樣的人?”

……

……

這句話裡的她自然指的是天海聖後。

進入皇宮後,徐有容一直沒有提起與聖後孃娘相關的任何話題。

她本可以在這種關係上大做文章,說不管陛下你承不承認,聖後孃娘終究都是你的母親。

她可以與餘人進行一場生恩與養恩之間的討論。

又或者,她可以用唏噓的語氣提到當年自己在皇宮裡的過往,從而極其自然地講到聖後孃娘當年留在這裡的很多痕跡。

但這些她都沒有做,因為她不確定餘人對聖後孃孃的觀感到底如何,感情如何。

而且餘人是陳長生最敬愛的師兄,她不希望用這種直指內心、過於冷酷的方法。

看到白紙上那行字跡,她確定自己沒有做錯,然後有些感動與欣慰,眼睫毛微微顫動起來。

很快,她恢復了平靜,看著餘人微笑說道:“這真是我最擅長回答的問題。”

沒有誰比徐有容更瞭解天海聖後。

平國公主只是名義上的女兒,陳留王只是聖後在精神上的一種寄託或者說自我安慰,莫雨與周通終究是下屬。

只有天海聖後與她是事實上的師徒、精神與神魂的傳承、感情上的母女。

現在天海聖後已經魂歸星海,只剩下徐有容一個人真正瞭解她的想法與目標。

她覺得自己有責任讓餘人以及這個世界知曉天海聖後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娘娘的胸襟最為寬廣,日月山川,大地海洋,直至星海那邊,無所不包。”

這是徐有容的開篇詞。

餘人想了會兒,伸出手掌慢慢地翻了過來。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說的是手段。

徐有容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非尋常人,自然不能以尋常事判斷。”

餘人再次望向西窗外的遠方,那片夜色裡的國教學院。

道路以目,德者何存?這說的是道德。

徐有容淡然說道:“亦是尋常事,且是小事。”

聽著這個回答,餘人有些意外,微微挑眉,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碗沿,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