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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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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拖再拖,拖到四年前柳無夏謀反失敗,凌玉城奉旨緝拿同黨。那一晚楊榮闔門盡滅,連府邸也燒成了白地。那位曾經和凌玉城訂婚訂到一半的小姐是投繯還是死在火場再也沒人關心,然而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從此也沒有一家肯把女兒許配給他。

這些舊事提起來頗有些讓人不快,寧秀察言觀色,知道凌玉城不想再說,也只有嘆了口氣:

“你還是打算一輩子只娶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情投意合白頭到老?——這年頭官宦人家的小姐誰不是躲在閨房裡,你就算要和人家情投意合,也得先碰得上才行啊!”

凌玉城自己倒是不急,娶妻是一輩子的事,萬一娶個言語無味面目可憎的進來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至於左一房右一房的納妾,想到母親獨守孤燈,為了父親傷心了一輩子,他還真做不出來這種事。反正犯官家眷籍沒入官,發配到北疆充為營妓的年年總有幾十號人,他身為大帥不愁沒有人鋪床疊被,還能隔個一年半載的換上一茬,正室夫人,慢慢找就是了。

當下眾人說了些閒話打混過去。睿親王敬完了各國使臣和貴胄重臣們的酒,早早地回後殿聽戲找樂子去了,左右他這個主人是幹什麼的,這裡人人心知肚明,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一走,宴上各人該幹啥幹啥,相鄰國家聯絡感情者有之,敵對國家互相放話著有之,小國找上大國拍馬屁者有之,一時間輕歌曼舞的大殿猶如煮開了一鍋粥,到處都是蒼蠅嗡嗡亂叫的聲音。

凌玉城也被圍住敬了幾杯酒,莫名覺得悶熱起來,揮退下屬,靜悄悄走出正殿。自來名花傾國兩相歡,睿親王府既然養了如此多的美人,則名花自然也少不了,園中花木扶疏,與奇松、怪石交相掩映,澹澹水波反射著流水似的月光,遠處絲竹依稀隨風吹墜,十二分的繁華熱鬧,到這裡只剩了三分疏朗清雅,倒是教人心神為之一爽。

這位睿親王還真是個會享福的!

在花園裡慢慢走了半圈,凌玉城挑了塊面對湖水的臥牛石坐下,望著湖面上流動的燈光倒影悠然出神。仲夏的晚風輕軟溼潤,帶著不知名的花香吹拂在臉龐上,和邊關刮面如刀的凌厲寒風大相徑庭——可是,若不是有人用身軀血肉抗住了邊關的寒風,又哪裡來京城貴人們的吟風弄月?

石面光滑平坦,隨手撫去有些平緩的起伏,並不硌人,反而增添了幾分天然趣味。面前水波悠悠,對岸鳳簫細細,凌玉城不知不覺已經側臥在石面上,半閉雙眼靜聽遠處隱隱喧譁,連一貫緊繃的精神也漸漸朦朧下來。

驀地裡不遠處咔嚓一響,不知是竹枝還是什麼東西被踏斷,凌玉城懶得睜眼,只是悄悄伸手握住了腰間短劍,倚在石頭上一動不動。來人沿著湖岸分花拂柳迤邐而來,見這裡大石上躺了個人,腳下微微一頓,仍然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近。

聽那人步履閒散,顯然並不打算為他多繞一段路避開,卻也不像是有意相尋,凌玉城微微睜眼,打算如果是可以忽視的人就直接裝睡了事。誰知映入眼簾的卻並非衣紫腰金的大虞臣子,也不是哪個素不相識的賓客,而是剛剛在宴席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蘇臺和親王。

……麻煩。

月光下款款走來的女子云鬟峨峨,廣袖微揚,衣袂如流雲一般在地面上輕輕拂過,偏偏一對押發的金鳳釵上珠絡紋絲不動,微微昂著頭,姿態矜嚴華貴得無法形容。明明有三十多歲年紀,燈光湖水掩映中,卻讓人只能注意到由歲月洗煉而成的成熟優雅。凌玉城在心底哀嘆一聲今晚的悠閒時光算是泡湯了,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從石頭上爬起來,退到路邊長揖為禮。

“見過殿下。”

“將軍不必多禮。”那女子含笑斂衽,“瑛久仰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幸何如之。”

兩人之前從未見面,然而交道早就打了許久。蘇臺盛產糧食、絹帛,蘇臺的鳴鳳郡素來有“鳴鳳熟、天下足”之稱,更有衣被天下的美譽,大虞北疆臨近北涼,連走私帶俘獲,馬匹總比別的地方來得容易些。凌玉城受夠了兵部那些大老爺的氣,頗動了些腦筋以補軍需之不足,私下裡一年到頭從蘇臺買進賣出的東西也不知多少,當中自然有這位和親王殿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乃至於高抬貴手的成分。這樣兩個人難得碰到一起,彼此都有意好好聊聊,因此面對湖水並肩坐下,天南地北,倒是說得十分投機。

“可惜十年前未曾見到此人。”良久蘇臺使團的侍從尋來,和親王起身離去,遠遠地還能聽見她對從人慨嘆,“當年若是見了,本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