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滿臉血汙,灰塵、煙塵漂飛,真是有如人間地獄。
本來已經殺得很辛苦了,老天爺也跑來湊熱鬧,熱帶地區的大雨說來就來,傾盆而下,雨點打得人都生疼,下了足足一個小時,整個倉庫區都泡在了齊踝深的泥潭中……本來倉庫區有良好的排水通道,只是殘牆斷垣弄得碎片遍地,加入屍體堆疊,下水道不通,大家都浸在水裡,屍體隨水漂動,血水潺潺下流。
等雨水一過,太陽公公紅光滿面、奸笑連連地向人間大灑光明,天空中居然晴空萬里無雲,陽光眩目地向下照射,閃耀著七彩光芒!
熱力升騰,水汽迷濛,透過水汽看遠處景象都變得扭曲。大家苦不堪言,只覺得成為了熱鍋裡被蒸煮的肉肉!
加倍、加倍辛苦與煩惱,大鍋沸騰,烈火燃燒!
在這種情況下,要不殺死敵人、要不被敵人殺死就成為了擺脫困境的不二方法,大兵們圓睜雙眼,瘋狂地攻擊一切近身的敵人,有如一群群患了狂犬病的瘋狗,要不咬出一條路上天堂,要不就咬出一條路下地獄!
“鏗、鏗、鏗……”、“啊,啊,啊……”、“哇、哇……”、“當、當、當……”、“嗖、嗖、嗖”、“譁、譁、譁……”……各種聲音諸容分呈,有如開水陸道場,噪聲震得人難受得想吐。
作為越南小鬼頭前身的扶南人,有一定水平,性格殘忍,意志堅定,與我軍是有得比的,畢竟他們人多,以鮮血換空間,以屍體來開路,我們只能步步後退,僅管李典、樂進組織了一次次的反衝鋒,到最後連廚師、參謀、傳令兵、衛生兵都用上了,軍中的牧師和醫生都用弓放箭,還是被扶南人壓縮在碼頭邊的三條巷道上,再無退路。
前面二條巷道有二千士兵把守,後面則停放了七百多重傷員,其他戰士,約五千人,盡數陣亡。
看到戰友慘況,帝國的炮艇抵近射擊支援,來來回回地開炮,打得天崩地裂,一面面、一堵堵牆壁被炸得破裂崩塌,炸得灰塵飛起老高,扶南人吃不住勁,暫停攻擊,以避鋒芒。
也是不得已,強勢拉昇之後要作調整,扶南人傷亡巨大,進攻的總兵力為五萬二千人,戰死、重傷喪失戰力者高達三萬四千,許多部隊被打殘,編制亂七八糟,士兵們體力大減,只能暫時停攻去整編、休息以利再戰。
而且扶南人也清楚,帝國的火炮威力巨大,但是三板斧,打過一陣,又得休息一陣才能再次開聲發言,因此讓火炮得意一會吧。
帝**陣地上,也趁著這個時機,大家盡力找到乾爽地方,東倒西歪地躺下、坐下,平息急劇起伏的胸膛,讓自己回覆多一點的體力,也就多一點的生存時間,一些老兵乾脆把頭埋進兩腿間呼呼大睡。
不說生存機會,而是時間,因為打下去,最多活久一點,敵眾我寡,誰都難逃一死!
李典以槍柱地,他的左腳中了一刀,幸不甚重,去到碼頭邊的大倉庫看樂進。
樂進倒了大黴。
亂戰中,有扶南人拿了帝國的箭、再使了帝國的弓偷射樂進,箭透胸甲,立即射得他血流滿胸,要不是帝國士兵拼死把他救下,樂進險些成為帝**首位被敵人砍掉腦袋的將軍。
倉庫的門口處,由於不斷送進傷員,變成了血道,裡面空地上躺滿了士兵,都是缺手斷腳之屬,那些還能夠動彈、手腳完好的輕傷員沒有一個在裡面,事實上倖存的二千戰士大部分都有傷在身。
傷員們痛嚎著、神智迷糊的則在說胡話:“MA……MA……”幾名面容憔悴的軍醫在照料著他們,人手不足,在剛才的作戰時連軍醫和護士都拿起了武器上戰場,有一些要不加入重傷員的行列,要不已經陣亡。
到來樂進的身邊,他有點虛弱,但神智十分清醒,見著李典,喟然長嘆道:“不意扶南人如此生猛!情況怎麼樣?”
看著他煞白著臉,李典心中難受,強顏歡笑地道:“文謙!你好好養傷,別想那麼多,這兒一切有我!”
樂進點點頭,閉上了眼養神。李典坐在他身邊,輕拍他的手背,陷入了恍惚中:
“唉,雖然不想說軍部的壞話,可是賈詡派我們一萬五千人來,結果遭到敵人優勢兵力的圍攻,損失慘重!要是再來多一個帝國整編師,扶南決討不了好!可是就派了我師來消耗,軍部還是有不少部隊可派的,卻要搞什麼添油打法……”
李典還是首次懷疑起軍部的戰法,看到自己部隊的損失,他心中難受哇!
有人來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他,李典睜開眼睛,看著來人問道:“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