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就十分不堪入耳了,大家姑娘,哪裡能把這話說出口?不僅謝七,就是一旁看熱鬧的謝五謝六也頓時面紅耳赤。謝思思一張臉都氣得通紅,脂粉遮都遮不住。她刷地抬起頭,狠狠瞪向鬨笑的謝家姐們。穩坐釣魚臺的謝五一把捂住謝七的嘴,這下是真呵斥:“你快閉上這嘴!聽聽你都在說些什麼?大家姑娘,誰人似你這般口無遮攔?”什麼蠟槍頭不蠟槍頭的……這一字一字的真汙人耳!她一面搶著不讓謝思思發作一面作勢教育謝七,“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在主人家跟前嚼舌根頭,叫你聽得這些話?被我查出來,非全拉出去發賣了不可!”謝思思面上發紫,嘴繃成一條線。雖說周博雅這閒言碎語是她自個兒找人放出去的。心裡最清楚是假非真,可她也仍舊不能忍受旁人對周博雅一個字的詆譭。“確實要發賣,這般背後論人口舌,還汙言穢語掛嘴邊的人,早就該爛嘴巴了!”謝思思面上繃得緊緊的,說出來的話像刀子似的往人臉上戳,“若不然旁人聽了怕是都要質疑咱們謝家姑娘的教養。姐妹們可不像我,你們親事都還沒定呢!”謝五和稀泥的面色頓時僵硬了,抬頭看向謝思思。謝思思挑了挑眉,“五妹妹你說可是這個理兒?你的親事嬸孃還在四處相看。名聲比什麼都重要,出門在外的,自然要謹言慎行。”謝五牽起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四姐說的是。”心裡不痛快便轉頭嚴厲呵斥謝七,叫她莫要再胡言亂語。謝七被呵斥得一愣,立即扭頭去看謝六,然而謝六端起了茶盞不看她。她頓時噎了好大一口氣,狠狠瞪了好幾眼謝四才氣哼哼地把頭扭過去。謝思思心中冷哼,抽出帕子壓了壓眼角,轉頭又看向了車外。雖說周博雅生不出子嗣的訊息是她派人散出去的。可這三人成虎不是說著玩,話傳著傳著,連她自個兒都有些相信了。謝思思一直耿耿於懷。她上輩子跟這輩子,嫁給周博雅三年都不曾有過孕。結果她一怒之下入東宮,沒多久就懷上了。這般一比較,周博雅在那等事兒上確實不如表哥,周博雅太敷衍。思及此,謝思思便又憶起了周府的竹林與東宮後院兒激烈的歡好。藏在髮絲中的耳尖悄悄紅了。馬車中幾個姑娘心思各異,都沒了再說話的興致。且不提這邊謝家一眾姐們的暗中機鋒,周家這邊,周鈺嫻也是要參宴的。周家與沐家世代交好,周鈺嫻與沐長雪更是自幼交心的閨中密友。沐長雪的花名冊,周鈺嫻要排頭一個。嫻姐兒心知今日對好友來說格外不同,所以在穿戴上便多花些心思。特地選了一套藕色的廣袖直裾,淡雅又不會喧賓奪主。因著沐長風的事兒,方氏是不想她再去沐家走動,省得彌足深陷。然而不等她說什麼,嫻姐兒已經命人套好了馬車,招呼不打一聲便飛快走了。方氏追都追不及,聽下人回稟後十分生氣,轉頭便命人去尋周博雅來。周博雅正在屋裡跟小媳婦兒說話。說來也是稀奇,他本是個不喜吵鬧的性子。結果取兩任妻子都是鬧騰的,前頭那位鬧騰是性子太蠻橫,後頭這個純粹話多。嘰嘰喳喳的,也不知打哪兒來得滿腦子古怪念頭,前言不搭後語的,偏又叫人覺得好玩兒又樂意聽。蘇嬤嬤來的時候,就是兩小夫妻正靠在一處不知道說些什麼。那新奶奶好似說了什麼話,她們家大公子眉眼中的笑意都快溢位來。蘇嬤嬤十分震驚。愣在門檻兒處,以為自己看花眼,還是清歡瞧見給拍回了神。“這,這?”蘇嬤嬤剛張了張口,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便立即壓低了嗓音道,“大公子彷彿跟新奶奶處得還算不錯?”清歡已經看過幾回,心裡頭已經淡定了。點點頭,“……嬤嬤前來所為何事?”蘇嬤嬤這想起來事兒很急,一拍手道:“夫人那兒有些事要尋大公子商量。你快去稟了公子,就說夫人還在等呢,急得不得了!”蘇嬤嬤素來是個最正經的,說有急事那定然就有。於是清歡不耽擱,抬腳便走進屋。蘇嬤嬤等了一會兒,就見裡頭周博雅低頭跟新奶奶說了聲,款款起身出來。然後那小巧的新奶奶黑黢黢的大眼睛順勢就看過來,老遠地衝她點頭笑。蘇嬤嬤猝不及防的有些受寵若驚,愣了愣,屈膝回了個福禮。郭滿撓了撓下巴,琢磨著既然緊急,她身為兒媳婦要不然也跟去?她看看天色又看看從方才進屋就繃著個臉站她旁邊不走的清歡,眨巴了兩下大眼睛突然問她一句:“你覺得,我應當跟著去麼?”清歡昂著下巴,姿態有些嬌矜:“果然奶奶想得周到。”這意思是希望她去?……所以她等在這兒就是為了等她這句話?郭滿詫異地一眨眼睛,總覺得這清歡的態度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若是她沒感覺錯,先前這大丫鬟對她可是十分嫌棄的。清歡被她盯得發毛,但也繃著臉硬是沒走。“罷了,”郭滿拍著袖子艱難地爬起來,沒辦法,她實在不習慣古代跪坐的姿勢。坐久了從膝蓋往下全部都是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