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9頁

琴音緊著皮,連忙去找。婆子跪在那兒心中狠狠鬆了口氣,別說得賞,沒罰就是萬幸。卻說前院這邊,周博雅一踏入庭院便被謝家下人殷勤地引去了水榭。謝老太爺為人風雅,效仿前人在院落中修建了一池曲水流觴。今日宴請賓客,還在水榭飲茶,開宴之後再挪去水榭旁的曲水池。謝國公坐在老太爺下首右手邊,一抬頭便看見周博雅進來。周博雅大大方方行了一禮,謝國公滿心複雜,好好的女婿……唉,多說無益。他招了招手,像往日一般示意周博雅來他的右手邊坐。水榭裡一群同僚在,周博雅便也沒拒絕,從容不迫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且不論謝國公心思如何,在座的看了,心中免不了要誇一句周博雅好心胸。都是朝中官員,且又是在外做客。酒色沾不上,自然都在聊朝中近來發生的大事兒。今年乃是大召的多災之年,荊州水患瘟疫本是天災,若是救治的得當,本不會引發這麼大的騷亂。可就有那膽大妄為之人貪心不足蛇吞象,盡然貪墨了朝廷撥給荊州災民的賑災銀餉。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就會生出亂子來。幾日前,荊州傳來急報,流民聚到一起被心術不正的匪徒一慫恿,揭竿而起暴動了。雖說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但委實損了朝廷的威嚴,陛下的威嚴。帝王一怒,朝中人人自危。這群高官長吁短嘆,都明嘲暗諷荊州太守是個廢物,竟然牽累到他們。卻也有幾個心中有鬼的悶頭喝茶,時不時拿眼睛偷偷觀察正在徹查此案的周博雅的神情。周公子神色從容,恍若不覺地垂眸吹著茶末,並不參與。營繕清吏司的董大人咳了咳,突然道:“這些個貪墨之人當真膽大包天!人命關天的事兒也敢從中撈取私利。瞧瞧荊州百姓,如今過得是什麼日子?這些人啊,當真不堪為人。不知少卿大人可曾查到什麼線索?”周博雅抬起頭,嫋嫋的水汽,將他面孔暈染的高深莫測。“董大人何來此問?”董前程被他噎了下,摸了鬍子哈哈一笑:“自然是好奇。少卿大人不常早朝怕是不清楚,陛下近幾日雷霆之怒,已經鬧了好幾場了。太子殿下為著這事兒,連夜下了荊州。我等身為人臣,自然也時時掛念。”他這一說完,立即就有人附和:“哎喲,董大人心繫百姓。老朽年紀大了,經不住幾次雷霆之怒,這天天自危著實難受啊……”一人附和,深有同感的便也點了點頭:“是啊,太磨人了。”“正是呢……”……周博雅淡淡一笑,不明意味地誇了一句:“董大人訊息靈通。”董前程擺了擺手,沒接這話,於是低下頭故作飲茶。忽而一人說起了其他事,這話題便又被歪曲了。周博雅淡淡的視線落在董前程身上,落了落便收回來。垂眸看著茶杯裡漾出的一圈圈細微的波紋,心裡忍不住懷念小媳婦兒的果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茶,太苦了。謝國公忍不住又將視線落到周博雅身上,心中忍不住怨懟王氏。若非她將女兒寵壞了,哪會鬧成如今的局面。又坐了一會兒,吉時便到了。有小廝過來詢問是否開宴,謝國公看了眼謝老太爺。謝老太爺已經站起身,袖子一甩便招呼在座各位去曲水池子邊坐下。原本衝著太子來的,有兩位朝中一品大員特地撥冗前來。一位戶部尚書黎川,一位司徒大人歐嶽麓。雖說太子昨夜因荊州之事連夜下荊州,今日未曾前來有些遺憾。兩位如期而至,此時自然是上座。周博雅在最後,目光沉沉地落在董前程的背影上。正準備起身去安排好的位子去就坐,桌案上突然多了個紙團。 開啟,上面是潦草的字跡寫了一句話:南苑露臺一聚。沒指名道姓,沒落款,周博雅卻一眼便看穿這是謝思思寫的。竟還曉得不用自己的字,看來這大半年長進了不少。周博雅看完便揉成一團。水榭亭中鎏金三足獸首的香爐,頂蓋上冒著縷縷青煙。他起身瞥一眼,隨手丟進了燃著的香爐。曲水那邊賓客已經落座,周博雅衝小跑著過來請他的小廝擺手,起身過去坐。今天天熱,坐沒一會兒就一身的暑氣。曲水邊坐下,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就襲了上來。有些血熱肉厚的同僚剛坐下就喟嘆一聲,惹得旁人瞧了直笑。這人也無奈,半笑著為自己解釋道:“這轉眼就要入夏了,日子一天天就過去了。夏日就這點兒不好,蟬一鳴,熱得人心躁。”“可不是!”在座的都是養尊處優之刃,體寬之人自然不在少數。於是立馬就附和,“似我等身子比旁人重的,夏日就最難捱了。”這話一出又是引得一番笑言。下人們早已擺好案席,地上鋪了軟墊,大家席地而坐。丫鬟們適時魚貫而出,奉上加油美果品,一人一席,倒是顯得謝家這宴席擺得格外別出心裁。有人見狀自然要誇一句別緻,謝老太爺顯然很得意,眉梢嘴角都高高翹了起來。謝國公先引著眾人喝了一杯,算是開宴。前院男賓開席,後院自然也開了宴。郭滿跟著一群高官內眷坐,著實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