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告訴我真相?那我哥以前跟你說過他還跟什麼人有交往沒有?”
“沒說過,他好像不太喜歡對我說自己的私事。”
“會是誰呢?”
“是啊,會是誰呢?”
每天晚上都在做惡夢(3 )
“我現在要去系裡幫海欣請假。她走那麼急,肯定沒請假。我晚上給你電話吧。”
我折回書店裡盛可以也跟著我作疑惑狀,但顯然有點兒漫不經心。我能感覺出她的若有所思,想的卻好像是與日記本無關的別的事情。我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點什麼夜宵,她不答應,倒是拒絕得很爽快。我們站在近女生樓很近的那個十字路口,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相對無言。身邊不時走過有說有笑的男女生,他們相擁而行,或者牽著手放肆單純的快樂與浪漫。他們的笑聲很清脆,落在夜色裡像一枚枚乾淨的珠子;他們的面孔很陽光,即便是在晚上,也透著勢不可擋的誘惑,令人羨慕。
而我和盛可以,為什麼憂傷?難道是因為我們長大了?
回到寢室,高老頭正在發牢騷,把桌子拍得砰砰響。我估計他已經發了不止一會了,因為寢室裡還有另外三個人在,竟然沒誰理會他。我問他發什麼神經,他繼續拍他的桌子,還怒氣衝衝地說,他媽的臭婊子,我非宰了她不可。我推了一把他的腦袋,很無心地說被女孩子纏是很難受的,以後還是少犯點風流債的好。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晚上接的那個電話是白玲玲打過來的。他不停地罵臭婊子,我也沒問他是在罵誰。
第二天黑麻子告訴我,高老頭接完那個電話後,就在寢室裡怒不可遏地發起瘋來,拍桌子,罵婊子,盛怒之下還叫出了白玲玲的名字。但我依然沒去追究到底發生什麼了,因為在我想來,或許是他們兩個人在感情上出現什麼新問題了,這是我不便過問也最不願意去過問的事情
“蔡小菜你要死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當然已經沒了心情開玩笑,就算說了玩笑話也是因為習慣了脫口而出罷了。聯想到上個學期莫明其妙收到的那6000塊錢,我突然無比肯定地認為,在蔡小財死這事的背後,隱藏著另一個人。我仔細看了包裹上的郵戳,那個人就在省城,在離我哥學校不是很遠的地方,但地址寫的是H 大。的信,他說他覺得你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子,他說他說我跟你在一起,他說他你等我等到畢業,你答應了。到底有這回事沒這回事?“
“有啊,當然有,只是我自己不好意思告訴你嘛。”
“難得你有時候還能矜持幾下子哦。”
“蔡小菜你過獎啦,嘿嘿。那你說我們能不能修成正果啊?”
“怎麼修?”
“我也不知道怎麼修,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對我沒一點感覺。”
“什麼感覺?”
“你愛我嗎?”
“好像不愛!”
我話剛落音,信海欣就站了起來。其實我以前也這麼坦白過,只是可能這次坦白時語氣正規了些,這刺傷了她。她是低著頭跑開的,頭髮半掩著臉。有種疼痛,已經不需要表情來表達,我想我是能感覺得到的。我在後面叫她的名字,但並沒有追上去。我的腳步是沉的,沉得邁不開。
坦白就是去掉一些偽裝,好比刀離開鞘。坦白沒有錯,只是有時候,坦白就是傷害。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判斷到底愛不愛一個人,我一般採用比較原始的標準。比如,跟信海欣在一起,我連親她一口的想法都沒有,於是就覺得是不愛她的。
說信海欣像根橡皮筋,一點也不為過,而且是效能非常好的那種。按她的說話,傷心過後,洗把臉就沒事了。上課的時候,她依然喜歡跟我同桌,喜歡在桌子底下做些小動作。她說她喜歡看我笑,她說我笑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也是開心的。我卻不領情,還說,信海欣你得付費給我才對,你開心我給你做表情,沒錢我可不想一直幹下去。
跟高老頭的關係死灰復燃後,一切又好像跟從前沒什麼兩樣了。惟一的區別,就是曾經十分講究以身作責的盛大班長喜歡上了遲到早退。那天上課的時候,本來都已經說好了,我,高老頭,還有信海欣、盛可以,四個人中午一起吃飯,可還沒到下課時間,盛可以已經不見了人影。
三個人在餐館裡坐了沒五分鐘,菜都沒點好,信海欣就接到家裡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時候,她始終望著我,眼神裡躲著疑惑,而嘴上只是不停地說著“怎麼可能”。最後臉色全變了,呈驚恐狀。我莫明其妙地看著她,不知道發生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