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可是我並沒有再聽到白玲玲的聲音。電話撥過去之後,一直響,但沒有人接,再撥就被拒聽了,等我氣憤難當地撥第三次,對方已經關機。我的臉變得鐵青,心裡開始冒火。
白玲玲對我的躲避,更加讓我堅信,我哥的死與她有關,肯定與她有關。我想,她是害怕了!我想,答案就在她身上了,扒光衣服我都要找出來!
小財的死(1 )
第五章據說,因了我哥蔡小財的死,H 大還分院系召開了會。當然,開的不是追悼會,蔡小財就那麼點能耐,想必沒法死得這般轟烈,不然他不會偷偷爬上樓頂吹得冷風閉上眼睛。他們開的是通氣會,無非就是告誡大家別就這事到處議論和傳播。人死總不是好事,除了為國捐軀。大學裡處理類似事情都是這風格,以免壞了聲譽。這正是這種半知半曉的狀態,衍生出了許多神乎其乎的傳言甚至鬼話。
在我自己學校,有段時間就非常流行一個鬼故事。說是有個大二的女生在九教上晚自習到很晚,結果出事了。九樓位置很偏,而且已經上了歲數,磚木結構,相當破舊了。去那自習的學生少之又少,一般只有兩類人,男女朋友結伴或者一些性格孤僻者。有時候運氣好,一對男女獨霸一整間教室也不是沒可能。
那天晚上,那個大二女生坐進教室就埋頭看書,中間有沒有別的同學進來,她不知道,但在她起身要走的時候,沒發現任何身影,看錶,已快11點。她趕緊下樓,雖然穿的是運動鞋,但踩在木板樓梯上還是發出沉悶的聲響,砰砰砰,每一聲都冰冷冰冷的。走到三樓,她估計是有點內急,於是就轉進了廁所。這一進去,就沒再自己走出來。她在裡面被姦殺了。發現的時候,她就半裸著身子趴在水池邊上,水籠頭還是開著的,嘩嘩嘩的水聲淹沒了一場惡罪。
這個事情慢慢在同學間被添油加醋地傳開,已是半年之後。那間女廁所被改成了雜屋,因為廁所鬧鬼鬧得很兇,問題就出在那個開了一整夜的水籠頭上。按在學生中間流行的說法是,那水籠頭怎麼關都關不緊,左擰右擰都不是辦法,換了無數個新的也還是這樣。後來乾脆把水管給堵了,但只要有人進到那廁所裡,依然能聽到明晰的水聲,定定神,還能聽見女生有氣無力的哭喊:求求你,把燈關掉!
從此,去九教上自習的學生人數銳減。
天天上課都帶著本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高老頭,自然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再說了,九樓是他勤工儉學的區域,也不希望那塊地真鬧什麼鬼。
有天夜裡硬拉著我去探著究竟,他甚至還在那間廢棄的女廁所裡呆了差不多一刻鐘。我跟另外一個室友在外邊等他都害怕,雙腿打著哆嗦,突然就真傳來了水聲。我和室友相互壯膽,說高老頭這鳥人竟然在裡面尿尿,然後又衝著門口大喊,高老頭你他媽的尿完沒有,尿完了快滾出來。誰知話剛落音,高老頭就出來了,而且真差不多是滾出來的,臉色慘白,額頭上滿是豆粒大的汗珠。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逃命似的跑起來,我們在後來使勁地追,到寢室門口才把他拉住。
他驚魂未定地問我剛才聽見水聲沒有,我說他媽的高老頭你在裡頭尿尿想嚇我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對天發誓說沒有,尿是尿了,但是尿在褲子裡的,根本不可能有水聲。他說他呆了快15分鐘的時候,也聽見了水聲,然後是女孩那有氣無力的哭喊:求求你,把燈關掉!
從此,高老頭成了寢室最怕鬼的人,一度把九教的衛生區給退了,每個月少了幾十塊錢的收入。
我哥系裡的那位女副書記和另外一位老師帶我到蔡小財的宿舍,高老頭起初怎麼都不肯一同進去,最後我火了,他才極不情願地跟在我身後,神色緊張,並且一支接一支地抽菸,以此來穩定情緒。
我把蔡小財的抽屜翻了個遍,想找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卻一無所獲。他小時候有記日記的習慣,但打上高中起就沒再記過,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誰也不說,一個人承擔。抽屜裡有一大堆廢棄的一次性打火機,我試了幾個,有些還勉強能打燃,冒著微弱的火苗,然後又一點點地熄滅下去。我覺得這一定像極了蔡小財生命即將結時的氣息,再跳躍,再閃爍,終究要劃上句號。
“我們問過跟蔡小財認識的學生,他們說他不抽菸,挺正的一個學生。”女副書記看見我若有所思地把玩著那堆打火機,猶豫著向我解釋。
“是的,我哥他不抽菸。”我頭也不抬地附和一句。
從小到大,我沒見我哥抽過煙,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那麼,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