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了。直覺覺得這也好那也好,誰的錯都無所謂,自己得認錯,不然這哭聲肯定停不下來。
孫璟瑜軟了氣勢,拿過手帕擦拭秋娘的臉,一邊擦一邊勸:“別哭了啊,是我的錯好吧,我啥也不說了。”跟女人較勁,自討罪受,孫璟瑜無奈苦笑。他是神經了才這麼折騰,早知道當個悶瓜,誰的事都不管得了。女人想什麼誰清楚啊,那樣敏感那樣脆弱,一句話說不好就讓她淚如泉湧,堵都堵不住。不就是一宅子嗎,不就是上京嗎,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幹啥去較真了!
“別哭了,你最溫柔,最體貼,最得我心。”孫璟瑜摸著帕子一個勁的誇讚討好。
哭啼的秋娘忽而伸手就是一拳砸在孫璟瑜的背上,不重,但也發出了一聲悶哼。孫璟瑜一聲低叫,“疼……”
“我一點不溫柔,一點不體貼,不用你來說假話。”秋娘頂著核桃眼大聲反駁,別緻的髮鬢變成凌亂一片,縷縷髮絲胡亂的散開著,還沾了秋娘的淚水。
“我是真話。”孫璟瑜嘆氣。
秋娘又低頭嗚嗚哭,趴在孫璟瑜肩上一顫一顫的講道:“我寧願我是個兇悍女人,那樣才敢和你打架。”
“……”孫璟瑜震驚無語,又覺得哭笑不得:“你還指望打贏我不成?長出三個秋娘來也不是對手。”
秋娘又錘孫璟瑜一拳,繼續講;“我要是兇女人,就敢和你娘吵架。”
“……”這下孫璟瑜不吭聲了。
秋娘抹抹眼淚,渾身顫慄:“我生女兒,是我不對,是我運氣不好。她給我臉色我忍著,對女兒不聞不問我也忍著,沒有她還有我這個娘來疼她們是不是?可我都捨不得打一下的女兒,她這個從不過問的奶奶說打就打,還拿掃帚抽,原因還是她自己和公公吵架,女兒只不過在旁邊被嚇哭了她立即遷怒。團團當時屁股都腫了,哭的一直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夜裡又疼醒了,擦了十來天的藥才完好,每天只能趴著睡,一解手就哭,我女兒長這麼大,就屬那幾天哭的最多。可這又如何?我心疼啊我什麼都不能說。你去問問你娘,知道我兩個女兒叫什麼名嗎?她們不知道,她們只曉得團團圓圓,從不問女兒的名。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爹孃看到女娃子就冷著臉走開,你女兒看到爺爺奶奶就撒腿逃跑,多有趣啊。”
孫璟瑜還沒搭腔,秋娘轉而一笑:“到你回來為止,到今天為止,我可一直是很溫柔的秋娘。”
“這麼多年,我即便是假裝的溫順,也和著辛酸委屈一起嚥下揉成好欺負的泥人了。”
寄人籬下的時候為了吃飯忍著。
長大後為了婆婆不嫌家貧忍著。
嫁人時沒有嫁妝充門面得忍著。
嫁人後沒有孃家當靠山得忍著。
有靠山後生不出兒子更要忍著。
以後生了兒子,還得忍什麼?
希望什麼也不用忍了,秋娘模模糊糊的這樣幻想。用盡所有辦法,她也得生個出來。
孫璟瑜一直守著秋娘睡著,靜靜看著小窗外漸漸灑下的月光,每一個夜都很寧靜,可每一個人的心,怎就如此浮躁。
翌日秋娘如沒事人一樣帶著孫家老小去鎮上的宅子,李氏如宅子住人一般在裡面到處悠,拉著租宅子的生意人仔細盤根問底,人家知道他們身份,也不敢得罪。
秋娘趁熱打鐵,在李氏眉開眼笑的時機又說起上京的事,李氏只是輕咳了幾聲便爽口答應了。好似昨天和秋娘吵架的不是一個人。
“這宅子啊還是繼續租著好,我們都有屋子住,哪用住這裡。每個月租金不少,往後隔三差五往京城送去,賺的錢呀還不都是你們自己的。”李氏笑呵呵的說著打算,秋娘輕輕點頭。李氏說會給孫璟瑜送錢,那就一定會送,絕不是嘴巴上吹吹。對孫璟瑜,再多她都捨得。
“往後你們去了京城自己可得當心些,不比在家裡好,事事要自己注意。”
“記得常寫信,得了空要回來瞧瞧。”
“秋娘若生了兒子記得抱回來報喜。”
……
在李氏一堆嘮嘮叨叨裡,上京的日子悄然來臨。
沉重的行李搬上遠航的船隻,秋娘看著一望無雲的天際,心情比晴空還要蔚藍。
43初入京城
大地一片白雪皚皚,呼嘯寒風吹打著眼簾,清冷的遠方街道上,卻有梅香似有若無的傳來。
漸漸靠近的船頭上,一男子撐傘而立,衣襬隨寒風作響,男子遙望著逐漸靠近的河岸,緩緩仰頭看天,灰濛濛的天空洋洋灑灑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