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得不應酬。
知府大人一行讓漁家村掀開了鍋,隨後到訪的更是唬人,堂堂二品官人徐老爺攜子孫學生而來,這位徐老爺不但官大,還是大善人。建了嵩山書院造福民眾,請來各地德才兼具之輩擔任夫子,當年孫璟瑜本以為徐老爺會親自傳教,後來去了才知道他老人家基本不現身,孫璟瑜在書院五年之久,也就見了徐老爺幾次而已,記憶最清晰的一次便是他得廩生,徐老爺來書院表示對他們寄予厚望。
雖與秋娘所夢想的婚事有所不同,但孫家的熱鬧排場已讓她心滿意足,身邊的姑娘嫂子們誰不羨慕她的福氣,她全聽著,心裡亦是為自己高興,來到孫家這些年,今日算不算熬出頭?她知道,孫璟瑜中舉,孫家便不再是從前的孫家,她,亦不再是從前的秋娘,而是正正當當的,舉人老爺的正夫人。
圓月皎潔,燭火閃爍,洞房花燭夜,盡在不言中……
大婚已成
秋娘自打來到孫家,算算已有五年整,她記得剛來孫家的第一天早晨不小心起晚了,當時大嫂已經做好早飯,笑著叮囑她以後要早起。從那日起,不分春夏秋冬,秋娘從未偷懶睡覺過。
五年後的今天,成親第二日,她名正言順的睡了一次懶覺。儘管在雞鳴聲響起時她已經不自覺地從夢裡甦醒,但是今日不同,因為枕邊多了一個人。讓這個涼爽的秋天變得溫暖如春。
隱隱看到窗外朦朧的亮光,她無法繼續入睡,不多時,她聽到孫鐵錘和李氏陸續起床,在後院洗刷時的咳嗽聲,天色越發亮了,接著起來的孫大海,大嫂和兩個侄子,院子裡很鬧騰,聽不真切他們在笑鬧什麼。隨後秋娘聽到了最熟悉的聲音,是弟弟呂秋明,秋娘赫然清醒,對,弟弟昨日過來,今日才會回去鎮上。
秋娘輕輕爬起身,換上另一套喜慶的紅色衣裙,端坐在妝奩前細緻的梳理一頭青絲,她手裡的動作有些緩慢,似乎在猶豫梳一個什麼鬢才最妥帖。琢磨著,腦海裡不自覺便浮現母親的身影,秋娘一楞,看著鏡中的自己,那臉蛋,那眉眼……原來不知不覺裡,她已然如母親的影子。
孫璟瑜昨夜喝多了酒,這一覺睡下去便特別香沉,本是不會輕易醒來,然後院不曉得哪個孩子不慎打翻了銅盆,哐噹一聲響砸得孫璟瑜渾身一顫,驚醒了。孫璟瑜驟然張開眼睛微微惱火的嘆息一聲,隨即想起什麼忙摸向枕邊,卻空空如也。
“秋娘?”
“你醒得倒早,早飯還沒好,你繼續睡會。”秋娘頭也不回的說道,歪著腦袋繼續搗鼓髮鬢。
孫璟瑜抱著被子,懶懶爬到床沿探頭看向秋娘,見她一身嶄新的紅衣裳,端坐的姿態襯得背脊挺直,腰姿若現……自然想到昨夜二人坦誠相對時,那片衣裳下的最美光景。孫璟瑜更加慵懶的眯起眼睛,聲音有些低啞:“你怎不多睡一會?”
秋娘繼續照鏡子,拿起胭脂細細的塗抹起來,忙中偷閒道:“睡不著。”
孫璟瑜哼哼嘆息,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聚精會神看著秋娘梳妝打扮,她的一舉一動都似乎能吸引他的目光,不由覺得新奇,原來一個女人每日早晨起來這般瑣碎繁忙,原來梳個鬢要這般細緻,原來……他家秋娘怎麼弄怎麼好看。縱然不懂女兒玩意,卻也很明顯看到秋娘今日梳的頭髮與以往不同,過往怎麼看都透著小姑娘的氣息,今日這麼換個髮鬢,截然不同的韻味。孫璟瑜不明寓意的低笑幾聲,秋娘最後插上髮簪,戴上手鐲,提裙小步朝他走來,隨著她走近,孫璟瑜漸漸收斂了笑聲,怔怔看著秋娘出神,眼前的秋娘哪兒還是過往的秋娘,或許這些年他都快忘記了,秋娘曾經也是個大家小姐。
“醒了便起來,傻笑什麼?”秋娘遞給孫璟瑜換洗的乾淨衣裳,見他還是賴著不動便道:“你得先洗洗,酒味重。”說罷轉身要去廚房吩咐熱水,孫璟瑜一把拉住,秋娘不妨,跌坐在床沿,孫璟瑜麻利的攀附在她肩頭,攬住她的腰微笑:“秋娘今日大不同,呵呵,為夫很喜歡。”
秋娘莞爾,故意道:“怎麼個不同?”
孫璟瑜聽罷揚聲讚道:“昨日秋娘八分美,今日秋娘十分美。”
“噗………”秋娘忍俊不禁,嗔怪罵道:“不像話,你好歹是個讀書人,說話正經點。”
“哈哈,笑過,笑過。”
雖說是成親大事,農家的規矩和秋娘記憶中所見大不相同,孫家沒那多講究,出門給公婆見過茶便算了了,一切和從前並無差別。
吃過早飯,家裡還有少許近親沒走,如孫璟瑜的叔伯堂兄弟們,李氏的孃家,大嫂的孃家等,孫璟瑜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