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來我自己看。”
三分鐘後,老大抬頭,蹙眉更深:“知道什麼是重點嗎?”
“跟林以沫本人有關的都算是重點……吧。”嚴靳心想老大給的時間太緊,否則重點會更多。
丁霂霆看著他,想了想還是作罷。“可以走了。”
嚴靳微微垂首,後退出去,丁霂霆的視線聚焦在那份報告上。
粗粗看似乎沒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但稍稍仔細些便能發現端倪。先不論葛家與林家是否有親屬關係,一個早早內退的孤老頭子收入並不高,身體也不好,居然收養兩個孩子,吃飽了撐的?另外,林以沫的高考成績非常好,遠遠高於當地一本線,為何選擇三年編制的職業專科學院?如果是因為錢的問題好像說不過去,誰都知道畢業院校和學歷的不同意味著錢途不同,好多人家哪怕借錢也要上到好學校,好專業。
調查還得再深入些,僅憑目前的資料沒法滿足他的好奇心。
他站到視窗,透過落地窗俯視這個城市的繁華,這是他的習慣,每每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化為螞蟻般的黑點竟會產生帝王般的優越感,甚至會沉溺其間,但他並不糊塗,總會在短短的昏聵後清醒過來,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皆夢一般虛幻,一旦揭去燈紅酒綠的迷,紙碎金迷的惑,男歡女愛的欲,剩下的只有不堪目睹的罪惡和血腥,令人窒息的腐敗和墮落,還有無法滌淨的骯髒和惡臭。
於是他像個旁觀者,冷眼瞧著玻璃內那個一度自我感覺良好的蠢貨。他本不是貪圖物慾的人,何來沾沾自喜?他被命運推到這個位置上,一步步被禁錮得失去了自我。不可選擇的人生是悲劇,可他只能迎面而上,沒有任何逃避的資格!
他毅然轉身,盯著對面牆上中國地圖的某處,那裡,有他需要守護的寶藏,為了它,太多的人喪心病狂,不惜與魔鬼簽訂協議。
他不能讓他們得逞。既然從那場劫難中死裡逃生,註定擺脫不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他還顧忌什麼?洗白?堂堂正正做人?
身上落下的傷痕數都數不過來,就算他日後完全洗白了也是自欺欺人,就像覆住傷口的白紗,叫人看不見傷口,卻不代表肌膚已癒合。
洗白的永遠只是表面,侵入骨髓的血腥氣是無論如何也洗不去的。
他有時憎惡自己總是太過清醒。一直做夢多好,哪怕如刮過城市上空的一陣風,了無痕跡的散去也好過日復一復的提防和算計。
如何才能真正迴歸永恆的寧靜?只有死亡麼?
玻璃窗模糊地反射著他的臉龐,他審視著自己,深陷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充滿誘惑又可怕的嘴唇。
修長的手捂住那張臉,不必再看,一個身不由己的可憐蟲!一個靠縱慾緩解緊張和苦悶情緒的廢物!然而,遮住它的同時竟浮現一雙黑沉沉的大眼睛。
“小妖精!”他罵道,別想亂他的心。他只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激發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慾望而已。
下一秒,他已經替自己想到了解決途徑——很簡單——得到她,就像他挑選床伴,絕對的佔有,瘋狂的佔有,沒有羞恥感,沒有憐憫心,然後厭倦,徹底的忘了她們。
她將是她們中的一個,不會拒絕他,也拒絕不了。
真的不會拒絕?
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疑惑,她畢竟不是從事那種職業的女人,不該那樣對她?可她貪財,有這個弱點不愁拿不住她。
他無法控制地幻想她在自己身下承歡時會如何?會像冬日冰河旁的茅草顫慄個不停呢,還是被快、感刺激得尖叫,迷亂地將他纏得更緊?
他再次想起那個不同於其他女人的視線——毫無掩飾的仇視。記得她問過自己“我認識你嗎?”
“蹩腳的欲擒故縱的手法!”他突然感覺輕鬆起來。他是誰?丁霂霆!自打十九歲那年開了禁,六年來,對付女人早已駕輕就熟,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他?不都乖乖地任他取捨?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百無禁忌,大膽狂野。事實證明她們對他只有深深的迷戀,但也是痛苦的根源,因為一切都已結束。他甚至記不住那些漂亮的面孔,只記得它們很漂亮,包括面孔下面的身體,都是一流的美色,能最大程度激發他的快。感,滿足他旺盛的需求。可她們誰也無法令他的心變柔軟,或者說變軟弱。
那個小妖精自然也不例外。
她,將是在他身下躺過的另一個女人而已,沒什麼不同。
決定得到她的慾望一經暗示立即叫囂著抬頭。他的身體發熱了,下面脹起一個小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