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少校。”赫斯曼回答。
“很有想法嘛,”施萊謝爾少校點點頭,放沉了語氣,“但是和無政府主義者結盟的想法還是過於幼稚了。你應該多讀一些歐洲的歷史,這樣你就會知道在歐洲這裡,革命是一種傳染病。一定要全力以赴地預防才行!”
“知道了,少校!”赫斯曼口上這麼說,心裡卻想,“歐洲歷史我讀得可不少,我還知道您老人家會在1934年6月30日的長刀之夜中送了性命!”
“很好,”施萊謝爾少校當然看不透赫斯曼的心思,他接著說道,“目前我們這個小組的工作重點,就是將星散在西歐和中歐各地的俄國布林什維克分子集中起來,經由瑞典送往彼得堡……這是一項絕密行動,將由大總參謀部和外交部共同負責實行,因而還會有幾個外交部的人員會加入。”
施萊謝爾少校指了指赫斯曼,“赫斯曼上尉,待會兒你去一下威廉街,帶著元帥閣下簽名的公函,去找歐洲處俄國組的弗里德里希。馮。舒倫堡先生。他是外交部派出參與小組活動的負責人。你請他儘快到大總參謀部來,兩方面的人(指軍方和外交部)需要開一次碰頭會。”
“遵命,少校。”赫斯曼嘴上應著,心裡卻想著剛才赫斯曼提到的弗里德里希。馮。舒倫堡,他彷彿就是那位悲催的德國駐蘇聯大使……因為參與反對希特勒的政變而被槍斃!
一個被謀殺的施萊謝爾,一個被槍斃的舒倫堡,一個被吊死的卡納里斯,還有一個被判了死刑但沒有執行的凱塞林。參加這個托爾小組的人彷彿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啊!或許趕上了這個悲慘的時代,好下場對德國人來說本就是非常奢侈的。
帶著滿腹的心思,赫斯曼離開了大總參謀部,騎上一輛剛買的二手腳踏車前往威廉街。柏林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空曠,行人稀少,商店的貨架上空空如也。馬路上不僅沒有幾輛汽車,連馬車都不多見——戰爭正在耗盡這個國家的元氣,人員、車輛、物資,都要優先滿足前線,後方就只能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了。
穿過了幾條人煙稀少的街道之後,赫斯曼抵達了威廉街——這裡是德意志帝國的政治中心,總理官邸和外交部都在這條街道上。不過這條大街依舊冷清,一幢幢懸掛著黑白紅三色旗幟的大樓前面都罕有人員進出。
在外交部歐洲處俄國組的辦公室裡,赫斯曼又遇上了克洛伊。馮。海因斯貝格。她沒有返回瑞士。和列寧接觸過的外交部官員即便在威廉街也寥寥無幾,所以她被留在了外交部寫報告。克洛伊還是給赫斯曼一種親切、優雅和樂觀的感覺,她今天穿了一身黃綠色的緊身裙裝,勒出了一副好身材。克洛伊用一種讓他在這個時空沒有感覺到的溫暖招呼他。
“路德維希,你還在柏林?我以為你回瑞士了。”克洛伊微笑著上前和赫斯曼來了個擁抱禮——這是在歐洲這是比較親密的朋友和家人之間使用的禮節,不過靈魂還是亞洲人的赫斯曼總有些不習慣,臉頰微微有些泛紅……當然,和克洛伊這樣的美人兒來個親密接觸還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克洛伊,我是奉命來見弗里德里希。舒倫堡先生的。”
“伯爵!”克洛伊轉過身,衝著辦公室裡一個正埋頭看著什麼的中年男子喊了一聲。那男子抬起頭,赫斯曼看見了一張瘦長、高顴骨的面孔,額頭窄而發亮,還有一個鷹鉤鼻子,金黃色的頭髮向後梳著。
“這位是大總參謀部的赫斯曼上尉,他是來找您的。”克洛伊將赫斯曼拉到了那位中年男子的辦公桌前,介紹道,“路德維希,這位是弗里德里希。馮。舒倫堡伯爵,俄國組的組長。”
“上尉,跟我來吧,我們需要換個地方說話。”舒倫堡站起身,和赫斯曼打了招呼,目光看到赫斯曼手中的檔案袋,已經明白對方的來意了。他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赫斯曼,赫斯曼看過以後才將檔案袋交給了舒倫堡。
舒倫堡道:“克洛伊,麻煩你去弄三杯咖啡,送到十二號辦公室。上尉,請跟我來吧。”
十二號辦公室在這一層樓的盡頭,非常偏僻,門口掛著絕密的字樣,還上了鎖。舒倫堡掏出鑰匙,開啟門,請赫斯曼進去。
“上尉,請坐。”舒倫堡坐在一張辦公桌旁,開啟了蠟封的檔案袋,取出檔案看了看,然後掏出鋼筆,在某張檔案上籤了名,把它遞給了赫斯曼。“好了,收到這份檔案,我們的行動就可以開始了。”
他說的行動就是將列寧和布林什維克送往俄國的托爾計劃——赫斯曼前往瑞士同列寧建立聯絡,就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而這份由赫斯曼帶來外交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