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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兩具屍骨的身形和麵孔,都很熟悉。
至少它們給蘇玖的感覺,十分奇特。
在碰到屍骨的一瞬間,她的心跳便開始加快,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周邊事物的流失,自我感知的削弱,但現在的她只是十分迫切地想要看清這兩具屍骨的面容。
這就好像她曾在夜晚時分,做過的一次又一次噩夢,她明明有機會將夢中一直困擾自己的生物殺死,可她每次抓到夢中人時,卻發現它的臉部是一道道模糊了面孔的紋痕。
蘇玖將手上包裹著的破爛碎布扔到一旁,用指尖將屍骨臉部的塵土細細拂開。
等到她能清晰辨認出這兩具屍體的身份時,卻直接僵硬到了原地。
面前其中一具屍體的樣貌,和她一模一樣,甚至是額角處的那道細微的傷疤。
而另一具,是寧歸路。
蘇玖嘴巴顫了顫,一時間大腦內一片空白,她在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九尾狐的幾條尾巴在作怪,它們想要將她的心理防線擊潰,從而讓她徹底的迷失在這座賓館之內。
只是...這兩具屍體,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
真實到,她無法辯駁。
亦無法說服自己。
“你回來了...”
蘇玖詫異之際,地下一層的房門開了。
走進來的是個拄著柺杖的老人,他穿著厚實的棉衣,佝僂著身子一步步地朝這邊走來,他的面板就像是被抽乾了水分的樹皮一般,臉上的褶皺也好似刻進了骨髓一般。
他的聲音沙啞而滄桑,像是刀子割過玻璃一般,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而且,他一副同她非常熟悉的感覺,也讓蘇玖發自內心的牴觸。
她真的很反感別人同她灌輸的一切。
這種她過往一切毫不重要,她只需要按照旁人早已設定好的流程來走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蘇玖...我等你很久了。”
老人來到蘇玖面前站定,他看起來很虛弱,說上兩句話便要弓腰咳上許久,那孱弱的身子骨,像是輕輕一推便能散了架。
蘇玖轉身看向他,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瘦骨嶙峋,這樣一個身形樣貌格外顯眼之人,她若是先前見過,絕對不會毫無印象。
蘇玖感覺自己腦袋發暈,她很難將所有的事情捋順,索性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們認識嗎?”
老人撐著柺杖,聞言有些吃力地抬起了頭,他讓自己的身體儘可能地暴露在燈光之下。
而他的這張臉,也是蘇玖所熟悉的面孔。
雖然多了太多的細紋與褶皺,但他的五官以及臉龐的基本形狀,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
王中楊。
基地的核心人物之一。
也是當初帶蘇玖回基地的人。
並且,蘇玖一直都懷疑,他就是那個一直以來和蝹串通之人,也是他在暗中實驗異能者的獸化情況。
所以,當他以這樣一副狼狽模樣出現在蘇玖面前時,蘇玖的心情是驚訝居多。
王中楊對蘇玖的反應並未感到驚奇,他只是慢慢地垂下頭顱,滄桑的聲音中又多了幾分淒涼。
“看樣子你已經見過他了。”
“想來你也應該不記得我了。”
他搖搖頭,像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一般,長長嘆了口氣,他道:“是啊,所有的選擇都會有一個對應的結局,而每個結局所帶來的後果自然也需要做出選擇之人承擔。”
“這一切,也許就是我我應得的...”
王中楊看起來十分悲傷,他的肢體動作,表情語言甚至像是在訴說著命運的不公,而現在的他,已經全然放棄了生的希望。
他好似早已身處狹窄洞中,周圍皆是堅硬岩石,而他的身體被卡在洞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待在那裡慢慢地等待著生命的消亡。
“...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玖只覺得他在同她打啞謎,說話不清不楚雲裡霧裡的。
聞言,王中楊搖搖了頭。
他尋了處乾淨的位置坐下,同蘇玖說道。
“還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嗎?”
他問完也沒等蘇玖的反應,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也許是自己獨自一人待得時間太長了,說起話來也顛三倒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