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哧哧...
刀出,與刀鞘摩擦的輕響,在天地之間尤為清晰。
眾人眼裡。
邪龍之下。
夏極緩緩睜眼,他的手掌握住了百戰刀刀柄,刀出半寸,其上綻放出難以想象的殺氣。
即便是遠隔了千米,萬米都能感受到的死亡氣息。
他的手臂浮現出燃燒的亮金色。
這是不滅金身。
“君臨!”
刀之九,君臨天下。
刀即是道。
刀終於一拔到底,黃昏裡,那已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團象徵著死亡的光華。
但。
慕容天龍所看到的,卻和別人看到的完全不同。
他看到了一個由如在水中泡爛的白肉、燒焦甚至糅雜著岩漿火紅的肉,以及美人最白皙的臉頰所縫補起來的詭異虛影,在自己對手身後浮現。
那虛影像是個女人,出可怖的笑聲。
隨著自己對手的拔刀,笑聲越癲狂,傳入自己耳中。
一股難以想象的死氣從對手身上撲來。
他忍不住閉眼,再睜眼,剎那之間,剛剛虛影已經不見。
只剩下一團裹著死亡氣息的刀,劃過了空間,斬向自己的生命。
他如是邪龍。
那麼,這挺刀而出的就如是死亡之國的帝君,是為冥王!
邪龍對冥王!
百戰刀對冷豔鋸。
兩人身形交錯在了一起。
風彷如炸開了。
化作一團狂暴渦流的起源,以兩人之刀為中心,向著周邊飛快席捲。
長草如被收割,又被激盪揚起。
一時間。
兩人身週數百米,竟然都是漫天飛揚的碎草、塵屑、泥石。
激盪的風雷之聲,在別人視線已經無法投入的區域裡,不時炸響。
“退後五百米!”
大魏北涼州臨時調來的將軍急忙抬手。
他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這兩人未至天元,或是通玄,就這般可怖,那如是踏過了,那豈不是一步登天?
但再仔細想想,哪一個通玄當年不是驚才絕豔之輩?
想要突破凡人的桎梏,哪個不是百萬裡挑一?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蹟。
就是人類的極限。
眼中,兩人的交戰之處已經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罩狀區域”,飛沙走石,狂草亂舞,而夕陽的光又給這區域投落了一分靜謐的慘紅。
將軍抬著的手又舉了舉,揚聲道:“不,退後一千米。”
燕國軍隊也是極有默契的退後了。
大先生風瑞撫須皺眉:“這小畜生難怪口出狂言,倒是有幾分本事,但他這氣勢為何如此兇猛?”
一邊說著,他一邊拉著韁繩退後,看著那刀氣縱橫的區域,好像就是凌遲場,如果普通人誤入其中,怕是瞬間會如被萬千把細刀割裂軀體,如同被施加了凌遲酷刑。
當!!!當!!!當!!!
舞臺中央的兩人,出刀極少,但每一刀都誇張到令凡俗的江湖之人無法想象。
無論是夏極,亦或慕容天龍此刻都不好受。
夏極稍稍控制了些實力,比如毒麒麟,比如屏風四扇門的額外四甲子爆力。
如果他真正出全力。
那麼該當是自身的387年功力,加上屏風四扇門開啟後附加的24o年功力,加上刀意的1單位死亡之氣,再加上異毒麒麟可怖的毒氣,如此一刀才是他此時最強的一擊。
但是,他留了些底牌,所以只用了五甲子功力,配著死亡之氣,在與慕容天龍對殺。
可即便如此,夏極還是有些凜然,因為對手的力量居然能和他短暫持平。
這感覺,就好像,他不是在和一個人交手。
而是一人與一龍。
那龍,就是他手中之刀吧?
夏極算不上驚。
慕容天龍也沒有驚,因為他現在感覺自己正在陷入某種癲狂的狀態裡。
他原本俊俏瘦削的臉龐愈邪異,而七竅之中,竟然開始升騰出黑煙,他雙目圓瞪,血絲密佈。
冷豔鋸中的邪龍興奮至極,正在他腦海裡瘋狂的咆哮著。
人的腦袋豈能承受龍的吼叫?
慕容天龍只覺每一秒都極其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