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戰啊!”
五字一出,一股浩大的灼熱氣息從龐驚身上拍擊而出。
他短似針,天庭飽滿,虎眉粗橫,拄著的長刀隨著大手的微動,而緩離地面,只是至始至終,他的眼睛就未曾離開走來的對手。
夏極抬手一抓,一根枯黃耷拉的長草便被摘下。
刀氣灌入,那長草瞬間筆直,而如有實質的刀氣,在空氣裡凝聚出了實體。
這長草就成了刀心。
龐驚眉頭跳了跳,刀氣化形?!
可是,他也不懼,只是靜靜等著對手的答應。
兩人目光觸碰,皆是戰意無窮。
夏極忽問:“你聽到道了嗎?”
龐驚道:“只聽得三成,便倉惶而逃。”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倒是一種驕傲。
身為孜孜不倦追求著意之巔峰,在不停質疑、詢問的刀客,能夠收穫神魔的回答,能夠朝聞道,已經是莫大恩賜。
能聞道而不死,只是三成,已令他自傲。
也許正因為這三分道意,他才會被看中,選為鬼將。
所以,龐驚又問了一句:“你呢?”
夏極道:“和你差不多。”
龐驚道:“那你我直接用意來決戰,凡俗運刀之法,已不適合你我。”
“好。”
夏極是第一次看到別人領悟真意,雖然只有三分,可已經強大無比,真不愧是自己蒞臨這世界後的第一個對手。
兩人交談之間,周圍已是聚攏了不少弟子,包括厲鷹,寒蟬,凌原也是遠遠站著觀望。
而龐驚右臂的慘白更是令弟子們駭然無比。
“那開始吧。”
“開始吧。”
兩人同時握刀。
卻不再動彈。
外人看來古怪無比,似乎只是兩人的靜靜對峙。
只有厲鷹才瞧出些端倪,他心中不由生出大恐怖,急忙從懷中抽出一根黑色絲帶,貼著額心向兩邊一展,使得雙眼被矇住,開了心眼,才能察覺到一絲兩人的對決。
那是真意的對決。
厲鷹心神狂震。
因為,虛空之中。
在聖子和那龐驚身後,竟然出現了一模一樣的虛影。
同樣是燃燒的古佛,無相,千手,千目。
只不過兩邊古佛睜開的眼睛位置不同。
效果似乎也有著些微的差距。
空氣之中的焦灼已經難以想象。
他以心眼觀之,只覺如果心底存在一點點破綻,都會被這種爭鬥所波及。
再小的破綻,也會被這熱氣所撕裂,而無限放大,然後瞬間被火焰淹沒。
厲鷹心底自然有破綻,這世上又有誰沒有心魔?
他看了小片刻,只覺大汗淋漓,急忙用盡全身力氣,將遮目的黑帶狠狠扯開,在眾弟子奇怪的目光裡,大口大口急喘著氣,全身虛脫,如在雨中遭受暴淋。
寒蟬奇怪道:“死瞎子,你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厲鷹已經習慣了這位的稱呼,他有些僵硬的扭動了下脖子,這才有些清醒過來。
剛剛,他只覺自己的五感在迅消減,同時周圍的大地正在淪陷,地底熔漿蓬勃而出,只剩他立足之處還暫且穩著,而如果不是他及時扯開黑布,怕是所站之地也崩塌了,而他也會墜入那熔岩地獄裡,神魂俱滅。
“死瞎子,究竟怎麼了?”寒蟬感受到了一絲凝重,她隱隱約約覺得這是自己主上和那大塊頭的戰鬥所致,可是兩人都未動,這...這究竟是什麼?
朦朧之間,她仿是在練氣之外,看到了一種新的力量之門,可是根本無法明悟。
寒蟬繼續問:“你看到什麼了?”
周圍的弟子也好奇的偷聽著這裡的對話。
厲鷹深吸一口,眼中開始逐漸恢復清明,身軀的顫抖也才消失了,心裡多出了一些明悟,然後輕聲吐出三個字:“不可言。”
空氣平靜,周圍弟子因為未被真意針對,所以根本無法感覺到,只覺無聊之極,等的花兒都謝了。
“這究竟打不打呀。”
“你看我,我看你,聖子和龐師兄在做什麼啊。”
“是啊,都站了這麼久了,還不出刀。”
“不對,我看聖子的那位隨從看的汗流浹背,跪倒在地,是不是說明聖子和龐師兄已經在交手了,只是我們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