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的少年盤膝坐在關門之前,黑金的袍子柔軟地鋪蓋在周圍,他獨自坐著,身上充斥著近乎魔幻的魅力。
驟然,他手中長刀懸空浮起,射到百丈之處,又如有人控制著一般,垂落,筆直插入關外的大地。
火盆的光,明月的光,刀上的光,構成了一副肅殺的畫面。
“過界者,殺無赦。”
淡然的聲音被極強的真氣傳遞向遠方。
覆蓋了關山千里。
他剛剛那一刀,斬殺了諸多盜寇,簡直是強的誇張,不似人類。
但有些恰好低頭,或者跌倒的盜寇還是倖免於難,聽到那簡簡單單的六個字,竟嚇得屁滾尿流,往後狂奔。
一刀之威,竟至於斯!
城牆上,鐵嘯傻眼了。
還在負責搬著大型戰爭器械的軍需官也傻眼了。
守城計程車兵們也傻眼了。
“這...這少年是何人?”之前還準備射殺這狂妄少年的小將結結巴巴開問,他只覺得自己是瞎了眼睛,才會想到射殺這樣的人。
即便是鐵嘯也是如此,他想起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回想著那一句“辛苦了”,不禁心中生出了感動。
再看著少年那傾絕當世的一刀,不由驚懼。
對著無數寇潮吐出的那六個字,更是令他熱血沸騰。
“這...這就是霸王氣度麼?”
鐵嘯睜大眼,死死看著那少年,心中的感動竟令他熱淚盈眶。
“他是誰?”
“這少年是誰?”
“好強,他是哪裡來的?”
鐵嘯雙拳猛然捏緊,似乎想起了什麼,而大踏步向前走了幾步,揚聲道:“聖子,請回關中,剛剛是我錯了!”
然而...
此時,兇悍的盜寇們消化完初始的驚懼,開始猙獰的衝鋒。
“不過區區一個人,他連刀都丟了,怕什麼!”
“剛剛那一刀肯定耗盡了他的力量!”
“殺了他!”
盜寇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草鞋,手持彎刀,短斧之類的兵器向前衝鋒,靈敏如猿,兇悍似豹。
他們速度很快,幾息之間,就進入百米之內。
然後,彎刀,短斧拉開,並不規則地呼嘯著向那盤膝而坐的少年投去。
漫天殺氣,刀面斧身反射著血光。
然。
嘭嘭嘭!!
連續的響聲,所有的彎刀和短斧都在半空之中炸開了。
破體刀氣。
夏極一念,就可以散發出數十數百道可怖刀氣。
這些刀氣他只需用動用千年就足夠了。
刀氣如有生命,在半空攔截了那些投來的利刃。
然後,漫天兵刃如雨落。
在這小雨之中。
又是一道長達百丈、如有實質的璀璨刀光從夏極的指尖產生、乍現。
刀光輕旋如詩,瞬間將那闖過界限的數百盜寇再次斬殺。
血流成河,斷為兩截的屍體有些還未死絕,竟在哀嚎。
但夏極並無同情。
此時...
被鐵嘯稱為陰兵的巨人已經擠開了盜寇嘍囉們,衝到了寇潮的前列。
關山城牆之上,即便再身經百戰的將士也會駭然。
鼓脹的肌肉卻偏偏包裹著一層慘白色的皮膜,有些奇特的破損之處,則有露出血紅的血肉,血肉完全是肌肉的絲狀構造,如是被剝皮了般,顯露在外,但那陰兵卻不覺得絲毫疼痛。
它們永遠瞪大著眼,眼中藏著陰冷的鬼氣。
鐵嘯回憶起家族秘密檔案中,一名名為鐵勢的先祖記載:北境中有陰兵,巨身白膚血肉外露,其力無窮,刀槍難入,吾曾率遊騎兵深入北地,遊歷半年,方僥倖倖存而歸,見陰兵聚眾,在河畔村落圍坐,河濁黃,雙頭皆向北,不知其源頭,亦不知其所往。
反正總結一句話,就是這些陰兵是有組織的,很牛逼,先祖曾經在一個黃顏色的河邊見過它們的集聚地。
鐵嘯本是準備用大型戰爭器械來擊殺這些陰兵。
如果不順利,他甚至做好了派遣敢死隊,去把這些慘白色、流淌著血肉的大塊頭引到合適攻擊地點的打算。
戰爭器械,最煩的就是攻擊力雖然巨大,可是“攻擊前搖”太大,而且攻擊範圍通常是“只能打遠方,近處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