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厲害,心中五味摻雜。
“別笑了,笑的比哭還難看。”玉華頓時心疼,蹙眉看著安心,輕聲道。
“你才難看。”安心拿手捶他,下落的力道卻輕的能忽略不計,將玉華緊緊抱住,聞著他身上的玉蘭香,心是前所未有的踏實,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玉華能為她,拋棄世襲的王府和老祖宗傳下的使命,那她為什麼不能為了他,事事退讓一步呢?大不了以後見到老皇帝,她退避三舍好了。
自古情義不能兩全,但她也不願玉華因為她成為不忠不孝的人,她的男人,該頂天立地,問心無愧,於家,於國,於她,都能做到各不辜負。
“你不用覺得為難或者忍氣吞聲。”兩人心意相通,玉華一眼便看出了安心的打算,心中感動,聲音稍帶沙啞,“爺從無虛言,願負天下人,得你一人心,若是真有你說的那一天我一定會選你棄東凌。”
安心是他生命中僅剩的溫暖,為了這份獨一無二的溫暖,他情願雙手沾滿鮮血,金戈鐵馬,浴血奮戰。
聽到早前想得到的答案,安心卻開心不起來,搖搖頭,面沉如水,“不必如此,你說的很對,孃親和爹爹那一關我就過不去,為了一己私心,讓所有我愛的人丟棄原則,親情和忠義,我還沒有那麼狠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皇帝想殺了,我有本事躲就是了,並不用與他真刀真槍的對著幹,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這場生死之爭,我當做一場他追我跑的遊戲,也算是苦中作樂對不對?”
“爺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玉華聲音放軟,清涼的手指在她紅唇上停下。
安心是什麼性子,他熟透在心,她行事順心而為,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從不拖泥帶水,最受不得半點屈辱,而且有時候她會很極端,只有有人得罪或者逼迫她,那她就算是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而她願為他,忍讓到如斯地步
他能得到她的心,何其幸運?
安心張嘴含住他的指尖,柔柔的吮吸,感受到那股清涼慢慢的有了溫度,含糊不清的道,“不委屈,時日還長,我們謀劃的一席之地不會太久,老皇帝再精打細算又如何?總會有漏洞可循,我們要做的是抓住他的疏忽,想法子脫離囹圄,逍遙自在。”
“夫人說得對。”指尖的溫熱順著經脈遊走,一直流入到他的心底,看著她專心致志的臉孔,荒涼的心莫名的暖了下來,淺淺一笑,附和道。
不遠處的心宿和風揚見兩人和好如初,相處依舊,懸在高空的心立即安然落地,世子和世子妃這條情路不併順利,坎坷和磨合歷歷在目,兩人好不容易心心相印的融合在一起,不能再出現任何的變數了。
玉華重新為安心梳好了髮髻,吩咐暗衛去周邊的酒館弄了些早飯回來,兩人用後便繼續往邊疆趕路。
第一天動身大約黃昏,晚上又沒日夜兼程,自然沒走太多路,第二日遭遇連續不斷的刺殺,同樣被耽擱了不少時間,今日是出行的第三天,居然才走了不到千里。
安心想著,要是她腿傷好了大概就能騎馬趕路了,也就不用如此慢吞吞的前進,像烏龜爬一樣,急的慌。
玉華面上卻不見半點焦色,馬車行駛的平穩,他便心情甚好的批閱密函,將對邊疆的指令有條不紊的傳過去。
第三日平安無恙的度過,晚上安心堅決不再讓馬車停下歇息,沿途換了趕路的馬兒,邊睡覺邊前行,只是晃晃悠悠的畢竟不如平躺不動來的愜意。
睡一陣醒一陣的,安心幾乎要抓狂,她睡眠本就淺,很多時候都是靠心理暗示強迫自己進入深度睡眠狀態,但這回,催眠自己也不管用了,安心只好強打著精神有氣無力的靠在玉華懷裡,默默的數羊。
翌日一早,失去了好幾日聯絡的角宿傳來訊息,說經過幾日查訪,已經能確定是玄族搞出的動靜,玉華早就意料到了,命他領一隊人馬將劫持商銀的人悉數擒住。
安心躺在棉被上哈欠連連,百無聊賴的看著玉華提筆書寫,忽然看到他新取了一張信紙,開頭的字是,‘吾皇陛下’,不由驚奇。
他給老皇帝傳信做什麼?
玉華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訝異的目光,似乎猜到安心所想,輕笑道,“一則是將商會出事的來龍去脈告知,二來”他頓了頓,意味不明的道,“多謝月少主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
月弦?他手下留情?安心一怔,不明白玉華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她休息不夠,腦子也不好使,腦內混混沌沌如一團漿糊般,想整理思緒卻怎麼也無法凝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