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誘惑的神色,面無表情道:“因為…想要圓一個人的願望。”
這話說的含糊不清,寒雁奇怪道:“圓一個人的願望,為什麼非要我?”
“本王需要一個王妃,而你適合。”他說。
適合永遠比喜歡來的簡單,卻也不容易生出背叛,喜歡…是虛無縹緲抓不住的東西,或許今天喜歡,明日便不喜歡了。可是適合卻不一樣,適合一個人,是經過比較之後才認可的。在短期之內,都不會變成不適合。
聽到這個答案,不知怎麼的,寒雁竟然有些失望,定了定神,她道:“為什麼我適合?”
傅雲夕難得的笑了笑:“你自私自利,膽大包天,心機深沉,手段狠辣…”
“喂,”不等他說完,寒雁就打斷他的話:“我有這麼恐怖?我這樣壞,你卻說我適合做你的王妃。豈不是說,你的王妃,最適合毒婦來做?”
傅雲夕看著她,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最重要的是,你不會輕易死去。”
這話聽著平平淡淡,卻含著無限的深意,寒雁一下子站起身來:“什麼意思?”
她的表情變得警惕而戒備,彷彿全身上下的刺都豎了起來,傅雲夕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嘆息一聲。
這個小姑娘,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像一隻大雁,看著毛茸茸的,嬌憨可愛,可是一旦有人想傷害她,便會狠狠啄瞎對方的眼珠子。她是一隻溫順的大雁,然而名字裡帶了一個“寒”字,便有了肅殺之氣,而他的王妃,不需要溫室裡的小花,這樣一隻年幼卻勇猛的大雁,剛剛好。
“你很堅強。”他道。
他不願意再多說了,寒雁心中狐疑,卻見他沒什麼反應,整個人都十分柔和的模樣,也不好再擺冷臉,便隔得遠遠的又坐了下來,看著他道:“王爺,就沒有心上人嗎?”
傅雲夕愣怔一下:“沒有。”
寒雁有些失望,似乎是對他這個回答不太滿意,本來嘛,這樣俊美出色的人,少年時期風流無限,又是皇家貴族,當是有幾段旖旎韻事才對。他卻說沒有,也不知是不是說來騙人的,難怪坊間傳言…
寒雁跳了起來:“你該不會是因為斷袖,所以想要娶我來堵住天下人之口吧。”
傅雲夕一愣,沉默半晌。
“我是斷袖?”深邃的鳳眸一眯,語氣已有幾分危險。
寒雁見他如此,越發肯定他是心虛的表現,心中對傅雲夕之前的話倒是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天下人都這麼說,肯定是真的,你若娶了我,養什麼孌童與男子相好都有了我做掩護,難怪你拒絕那麼多京城小姐的愛慕,卻偏偏娶我做王妃,分明是看我軟弱可欺,日後過了門發覺自己上了當,卻也求救無門,只得自己咽在肚裡。”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看傅雲夕的眼神就像看個惡魔:“好深的計謀!”
其實寒雁也是對此事太過敏感了,因此言語也放肆了起來,說話也沒怎麼思索,這一番話下來,傅雲夕的臉色直接就黑了。只見他慢慢站起身來,看著寒雁重複了一遍:“我是斷袖?”
寒雁身子抵在供桌邊,怒氣衝衝:“難不成不是?”
傅雲夕走到寒雁身邊,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供桌上,將寒雁整個環在自己跟前,寒雁本來就比他嬌小的多,眼下更是隻能仰著頭憤怒的看他。
傅雲夕俯身,見寒雁小臉紅撲撲,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激動成這樣,心中一動,細細打量起她來。她的個頭太小,臉蛋還帶著些稚氣,瑤鼻櫻唇,清秀可愛。卻也稱不上是什麼美豔無雙,可是畫龍點睛的是那一雙翦水秋瞳,明澈無比,卻又有了幾分深幽,竟然是看不透的模樣,這世上,極少有他傅雲夕看不清楚的人,莊寒雁就是其中一個。
寒雁被他用這樣的姿勢抵在供桌上,已然覺察到有些不對,她不是真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自然明白這姿勢的曖昧。傅雲夕俊美的臉就在自己上方,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寒雁只覺得被他盯過的地方都起了一層漆皮疙瘩,氣勢就有些弱下來,聲音低了下去:“你…你要幹嘛?”
傅雲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聲音冷清:“我是斷袖,嗯?”
那個“嗯”字,尾音上揚,像是華麗的宮香,涼薄又危險,帶著不易察覺的惱怒,冰涼的蔓延進人的心田。
寒雁身子一哆嗦,識時務的改了口:“你不是…不是斷袖。”
傅雲夕心中有些好笑,還以為寒雁會嘴硬一會兒,沒想到她卻是改口改的快,真是狡猾的像一尾泥鰍,這樣奸詐,卻也讓人討厭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