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微垂下頭,輕聲道:“那就只有一個理由了,先生一定是嫌奴婢貌醜不堪,因此才不允奴婢服侍您。
陳曄苦笑道:“說實話,陳燁剛才心裡還真想過用這個理由來拒絕姑娘。但陳燁不願說違心之話,姑娘天姿國色,容貌之美勾魂攝魄,若是連姑娘這麼美的女子都能說出醜字來,那個人一定是個瞎子。”
麗娘俏臉一紅,美眸瞧著陳燁:“那先生為何依舊不願奴婢服侍與你。”
陳炸苦笑道:“姑娘,天下好男人何止千萬,何必只將眼神放在陳燁一人身上,況陳燁生性風流,家中已有三妻,姑娘又何必委曲求全。還是另選他人吧。”
麗娘自失的一笑:“你知道嗎。你是我能離開李準離開是非之處的唯一機會。只有跟著你,李準才會放心。才會讓我活著。因為我知道的骯髒事情太多了,李準再有一年多就任滿,這一次他又立了這麼大功勞。他對奴婢說,他回京後一定會坐上秉筆太監的職位。”
麗娘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道:“職位越高,眼紅他的人就會越多,而我則會成為那些人扳倒他最有利的證據。”
陳燁眼中閃出吃驚之色,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只有十**歲美貌異常的女子,心機竟然這麼深,看問題竟然這麼透徹。
“李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因此我未來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這一年多無論哪一天都有可能會是我生命結束的日子。”
麗娘臉上的笑容露出了悽美之色。慢慢站起身來,走到亭邊,涼風吹拂,薄如紗衣的的粉色杭絲衫裙隨風舞動,蕩起層層漣漪的波光傾瀉過來,若隱若現的修長婀娜嬌軀放射出晶瑩的光輝。望之真如一件稀世的珍品一般。
“我從四歲就被賣進秦淮河妓坊內,十七歲那年我色藝蓋壓秦淮十四樓所有的姑娘,奪了花魁。”
麗娘美目泛起迷離之光,悽美的一笑:“花魁初夜,王孫公子、達官貴人、鉅商富賈趨之若驁都聚到輕煙樓揮金如土一睹我的芳容,那晚買我初夜的銀子一翻再翻,打破了二十年秦淮花魁初夜記錄,漲到了十萬兩銀子。就在所有聚到秦淮河的男人們猜測奴婢花落誰家時,我被買走了。買我的是江南織造局兼淅江市舶司總管太監,他將我送給了到南直隸採辦御藥的李準。我跟了李準兩年一百二十三天,我不想死的這麼默默無聞。連個記得的人都沒有。”
麗娘美目閃過決然之色,喃喃道:“先生,奴婢想讓你永遠記得奴婢。不管是歉疚還是惱恨。”話音網落,麗娘縱身而起,仿若歸巢的小燕越過石欄跳入了糊中。
正聽得入神的陳眸瞬間驚醒過來。大聲喊道:“快來人!”也縱身躍上石欄,跳入湖水中。
站在亭外的劉全寶、王三和鄭三刀悄駭的飛奔過來。王三網想跳。被鄭三刀一把揪住後脖頸子按住了,王三驚怒道:“你他孃的幹什麼?”
鄭三刀斜睨著眼嚷道:“你他孃的會水嗎?”
王三搖頭道:“不會!,小
鄭三刀將腰間的長刀解下扔給王三:“不會你添什麼亂,是救你啊還是救主人?!”話音剛落,鄭三刀縱身而起,仿若一條白條魚鑽入水中,僅僅濺起了幾滴水花。劉全寶和王三緊張的瞪著攪動的湖水。
半分鐘後,幾米遠處陳燁摟著麗娘從水裡探出頭來,喘著粗氣費力地踩著水向亭邊游去。這時鄭三刀也在一兩米外冒出頭來。
陳燁瞧到鄭三刀,興奮道:“太好了,三刀快將麗娘姑娘救回岸上
鄭三刀膘了一眼眉目緊閉,衫裙盡溼,玲瓏嬌軀頗有通透感的麗娘。驚得急忙閉上眼睛,將頭扭了過去。這美得冒泡心癢癢的小娘們跟你說著話就突然跳了河,你讓俺救她上岸,萬一你推俺身上咋辦,俺可不上當,自找倒黴!邊划水靠近陳燁,邊嘿嘿笑道:“主人,那是個小女子,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主人您摟著吧,俺拽著你。”
鄭三刀微睜開眼,伸手揪住陳燁的肩膀,一手划著水,一手拽著陳炸和麗娘兩人,竟沒有絲毫的吃力。
鄭三刀發到亭邊,沒好氣地仰頭瞧著臉帶喜色神情緊張的劉全寶和王三,嚷道:“俺說你們兩個小子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找繩子把主人拽上去。”
王三和劉全寶醒過神來,忙如無頭蒼蠅一般轉身正要向亭外奔去。一道黑影從兩人分開的縫隙鑽了過去。秦十六光著膀子,峰巒迭起的上身隨著手臂的擺動靈活的彈跳著。迎風將黑衣長褂使勁一抖,瞬間集束成棍,伸向鄭三刀,沉聲說道:“三刀兄弟抓緊了!”
鄭三刀伸手緊緊攥住長衫。秦十六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