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必謝我,咱們同舟共濟,理應相互扶持,薛館主給夫人穿好衣服吧
薛如海紅著臉羞愧的給自己的老婆穿起衣衫。片刻,“陳燁先生您的長衫薛如海深躬著身,雙手捧著長衫。
陳曄轉身接過長衫,穿上了,淡淡道:“薛館主扶著夫人到一旁休息一會兒吧,順利的話,也許咱們今天下午就能離開這裡。”
“當真?!”薛如海的眼睛驚喜的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心有餘悸的問道:“可是那、那個鄭三刀要是不答應放我們怎麼辦?”
陳燁瞧了一眼薛如海,淡淡道:“只要他不想死,他會答應的。”
窯門外傳來鄭三刀的大嗓門和拳打腳踢聲:“你們這幫王八蛋,你們是想讓俺死啊,沒有俺,五臺和卓平的官軍早就剿了你們了,孃的,忘恩負義!俺再問一句,還有誰反對?。
外面一片靜悄悄,片刻,傳來鄭三刀的笑聲:“哎!這才他孃的叫有義氣,中!就這麼辦了。”窯門外響起腳步聲。鄭三刀笑嘻嘻的走進來:“郎中治病吧,俺同意了!”
陳曄還沒張口,薛如海緊張道:“陳燁先生小心有詐!”
陳燁微笑瞧著鄭三刀,淡淡道:“我信得及刀爺。”
鄭三刀微微一愣,臉上的嬉皮笑臉沒有了,定定的瞪著陳曄。
陳燁微笑道:“刀爺現在就打發手下去最近的村鎮買一兩誰山藥,二兩甘草,二兩白密回來。”鄭三刀瞧著陳燁半天,一句話沒說,轉身出去了。
“老二給你銀子,你騎著俺的黑兒子馬上去五臺給俺買一兩淮山藥。二兩甘草。二兩白要回來,聽清了嗎?”
“聽清了”。一聲馬嘶響起。緊接著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由近至遠離去了。鄭三刀又走回窯洞,一屁股坐在門口。直眉楞眼的望著陳燁。
陳曄微笑道:“刀爺是怕陳某跑了。”
鄭三刀問道:“你信俺,是真心話?。陳燁點點頭。
“俺當了強盜,除了這幫兄弟,就從沒有人說過信俺,你是第一個。”鄭三刀眼睛發亮說道。
陳燁走過去,挨著鄭三刀坐下,你個山東人怎麼跑到大行山當了強盜。”鄭三刀嘆了口氣:“俺也不想啊。俺是登州人,三年前俺們村子被僂寇屠了,全家老少十幾口就活下來俺一個和僂寇拼命,眼看著俺也要力竭被僂寇宰了的時候,衛所的官軍殺來了,俺興奮的立時又有了勁。將為首的僂寇頭子的腦袋打成了稀巴爛,這就是他的刀。”
鄭三刀將腰間的長刀解下遞給陳燁。陳炸恍然,怪不得瞧鄭三刀的這把長刀有些怪異,原來是把日本武士刀。入手掂了掂,很有些重量。刀把上用白銀鑲著菊花的圖案,刻著足利兩個漢字。這把刀想必是和日本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滿家族有關吧?!
陳燁拔出刀,一股冷森森的寒意從刀身散發出來,讚歎道:“好刀”。
鄭三刀嘿嘿笑道:“要不是看它鋒利,使著順手,俺才不用這幫雜碎的東西。不過說實話,咱大明的兵器實在是太次了,和僂寇的兵刃一磕,十之八九就斷成兩截,要不然俺還能多殺幾個狗雜碎,孃的,這幫雜碎倒是打造的好兵刃。”
陳燁雙手將長刀送還鄭三刀,鄭三刀一愣,也雙手接過長刀疑惑的冉道:“郎中你這是怎麼了?”
陳樣站起身來,正了正衣冠。恭敬地衝鄭三刀深施了一禮:“小可陳燁不知刀爺竟是殺僂寇的民族英雄。剛才多有冒犯,請刀爺恕罪
鄭三刀尷尬的撓著頭,臉色漲的通紅:“你這是抽什麼瘋,弄得俺渾身不自在,你快坐下。”
陳曄笑著坐下了:“刀爺一身好本事怎麼不從軍殺僂寇,又怎麼會當了強盜?。
鄭三刀臉色變了,眼中閃過淚光。咬牙切齒道:“俺是從軍了,可是你猜俺在軍營聽到什麼,原來衛所的那些長官們早就知道僂寇要來,他們為了全殲這股僂寇,就把俺們村老少三百多口當了僂寇的口食,俺爺俺爹俺娘俺媳婦就這麼在他們眼皮底下讓僂寇給殺了,俺想不通,你殺僂寇,為啥要搭進去俺們村?俺恨僂寇,可俺也恨他們,因此俺就從所裡跑了。俺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就這麼瞎逛蕩,原打算上山西混個餬口的營生,經過這裡遇到了他們,俺將現在的二當家當時的頭領狠狠揍了一頓,他們被打服了,就拉俺入夥,俺就這麼當了強盜。”
陳曄默然,犧牲區域性的利益換來全域性的勝利,尤其是在抗擊外來侵略時,無可厚非。可是面對這個全家做出犧牲,飽受親人慘死之苦的鄭三刀,這樣的大道理陳燁無法講出口,心裡感覺一陣陣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