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那你還不快寫,光幾個字要打多久……下面的自傳也太短了,你的人生只有姓名和興趣啊……”他嚴格地指出她履歷表上的不足之處,她馬上像個用功的學生一一改正。
小小的空間裡,兩個人都不敢再放任自己的心思胡亂飛竄,注意力全集中在同一個熒幕上。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同心協力,他們反而愈容易朝彼此靠近……經過一個星期,程朵樂收到了“霍氏科技”要她去參加筆試的通知。
結果她多出來的一天休假,剛好拿來參加這場考試,埋首苦思。
“這些是高中英文,你連這個也不會?!大學怎麼畢業的!”
考場中,霍定權渾厚有力的聲音也隨時與她同在,平均每隔一、兩分鐘就會爆發一句充滿“感情”的指正。
她拉拉耳垂,按摩一下被疲勞轟炸的耳朵,在試卷的空白處用鉛筆緩緩寫下一行字——你管我!答案到底是哪個?
她抬眸瞄他一眼,筆尖跳著在五道不同的題目上畫出問號,要他快點把正確答案告訴她,不然再寫錯一遍又要多挨一次罵。
他板著臉,面色陰沉沉地瞪著她那顆不知有何作用的腦袋。換作是“平常”時候,他早就把這個超級不及格的應試者轟出去,要她別坐在這裡浪費紙筆了。
不過情勢所逼之下——“C、A、A、D、B。”他只能含怒供出答案,幫她解答這些稱不上“問題”的題目。
她豎起大拇指,以示謝意和對他的佩服,依序把答案填到格子裡,擦掉鉛筆字跡。
沒多久,她又在另一張測驗邏輯能力的試卷上數度卡住,頻頻以眼神向他求救。
“這麼簡單的邏輯問題你也答不出來?還有這題算術不是套公式就行了嗎?這題數字除錯了,重算……”他憤然直指那幾道題目,覺得它們簡單到不能再容易了,心算一下就能解出來,她怎麼可能不會?
她咬著唇,目光哀怨地望著他,心想自己就是不會才發問,他有沒有必要一臉她好像是個低能兒的表情?也不想想她是為了誰來這兒動腦筋的。
要不是身在考場中,旁邊還有一堆應試者和作業人員,她真想開口頂回他幾句,但此時只能提筆重重寫下自己的心情——我不考了!
她賭氣地放下筆,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數學了!
他眼看她要“自斷前程”——他的“前程”,馬上就報上答案,請她好心地拿起筆來填進去。
她在心裡竊笑,一臉勉強地重新提筆,寫下答案。
在他適時的“指導”下,她作答的速度突飛猛進,整張考卷檢查完還有二十來分的時間,他趁這個機會想向她解說幾道真的很簡單易懂的題目。
她聽了幾句,默默在旁寫下三個字——嘮叨鬼。
“程朵樂!我看你沒救了。”他怒氣攻心,覺得這個指控真是太冤枉人了。
過去他最常聽到的形容之一就是“沉默寡言”,而這女人膽敢嫌棄他囉嗦?!
她掏掏耳朵,神情無辜地朝他一笑。
朽木不可雕也!他橫眉豎目地一瞪,氣得不想再看到這個不受教的女人,甚至直接穿出牆壁……程朵樂撐著腮幫子,眸光著迷地注視他拂袖而去的樣子,覺得這男人怎麼會連發怒的背影都那麼好看呀。
她低頭,在“嘮叨鬼”旁邊畫上一顆小愛心,心情甜中帶酸地苦笑著。
這幾天,除了擔心這場筆試,最困擾她的問題就是自己很可能和他來電這件事……不對,誠實點說應該是她的確已經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對他的好感在不知不覺中累積了一大缸,收也收不回,不過礙於這男人現在是如此之“特別”,加上他身邊還有個正牌女友,使她很猶豫自己現在是該立刻打破水缸,放空這份感情,還是任水位持續上升,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到達愛的水平線……“唉。”她輕嘆一聲,把小愛心塗掉,卻又傻傻地在旁邊補上更大的一顆心。
心,不會騙人,更瞞不了自己,她喜歡他,好想喜歡他……趴在桌上,她筆下的愛心愈畫愈多顆,就是擋不住自己喜歡他的念頭持續滿溢,即使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他“不是人”、他有女朋友,可是當她看著他的時候,心跳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加快,經常因他而失速。
她拿起橡皮擦,擦掉紙上的筆跡,卻塗不掉心中昭然若揭的答案。
這道難題只有一個解答,就是她的心。
雖然不能和他談戀愛,但偷偷暗戀他不犯法吧!
這麼想著,她的唇上竟泛起一個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