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休息室。那裡一般只能簡單地塞進一張單人硬板床,當年盧平不想臥室沾上狼毛,都是在這裡度過滿月期的。
哈利毫不見外,熟門熟路地往床上一坐——也沒別的地方可坐。身為主人的斯內普險些被他擠得沒處站,但他顧不得嘲諷,只伸手指指門外。
非常明顯的動靜,正向著休息室的方向而來。說他笨吧,他曉得要偷聽;說他聰明吧,他甚至不肯放輕腳步。哈利都能想象出文森特·克拉布是如何拖泥帶水地踩著他慣有的、不抬腳後跟的步伐小跑過來的。
斯內普用魔杖點了點門(本來是向外開的),克拉布毫無防備地一頭栽了進來,五體投地撲在哈利腳前。
“就算你崇拜我,也不用這樣。”哈利彎腰替他拉了拉左臂的衣袖,體貼地說,“否則伏地魔會吃醋的。”
克拉布惶然地抬起頭來,圓滾滾的臉上時紅時白,他一點兒都不怕哈利,但他害怕斯內普。
“出去。”斯內普言簡意賅地指了指大門,“你的禁閉提前結束了,別再作出什麼蠢事,你知道我是看在什麼的份上容忍你。”
克拉布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他一走,斯內普立即著手施了幾個魔咒,這才把哈利重新拎回辦公室裡。
“什麼事?”他重新問道,皺著眉,哈利敏感地發現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也不是,斯內普好像在壓抑著什麼,這股感情是如此巨大,連哈利都能輕易看得出來。
“呃,我……”被這麼一打岔,哈利先前那股勁兒也洩了不少,“就是想問問,阿波羅尼婭最近還好嗎?就是,挺久沒收到她的訊息了。”
連《預言家日報》也很久沒登格林格拉斯部長的賢明事蹟了。
“她病了。”斯內普說,幾乎想要嘆氣,“不僅僅是你。”
“病了?”哈利傻傻地重複道,“病了?”
巫師之所以算半個長生種,是因為魔法幾乎克服了所有人體自生的毛病(涉及新生命的那些不算),麻瓜要捱七天才能痊癒的感冒,巫師只要服一劑藥睡一覺。
“在聖芒戈。”斯內普補充了一句,手不自覺地抓起那份報紙,捲起又鬆開,又捲起又鬆開,迴圈往復。
哈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什麼病?龍痘瘡?”
“不知道,沒人知道。”
“那你總該知道她的病情吧!”哈利怒了,“她都生病了,難道就沒人去關心關心她——”
他的話戛然而止。
這不現實,他得冷靜。哈利立刻清空了大腦,給思維放了個短假。
“她虛弱、乏力、嗜睡、嘔吐、低熱並伴有輕微的小腹痛。”斯內普平靜地說,“治療師認為她只是懷孕了。”
哈利的大腦立刻銷假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