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十五顆杏仁

循著他的指向上,猝不及防撞入那個純粹清澈的眉眼。

分明是一個人,眼神竟能有那樣大的差別嗎?

她看不懂他。

“可以了殿下,現下無人,也不必再做戲了。”她忽然想起,自己應當還是生氣的,便欲將手從他的包裹裡抽出,卻反被扣住。

“阿泠,怎麼是做戲?你的手真的很冷。”

男人整日的笑靨難得浮現一絲為難。

傅沉硯這話說的沒錯,她極畏寒。

冬日常常是暖壺湯婆子不離身,可冬祭典禮上又不能隨身攜帶,不過短短一個叩拜祭禮的三兩時辰,她的手腳便被吹得發冷。

但她還是別過頭去,尚且搞不懂眼前人的某種秘密,也聽不懂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乾脆不去理他。

反正現在冬祭上各家人都很多,他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只一眨眼,身邊男人一語不發推開身側不知通向哪裡的屋門,將她帶入空無一人的房間,再轉手將門闔攏,一氣呵成。

溫泠月對他愈發不解,不知該從何問起,男人似乎也沒打算讓她說。

“阿泠,你還是認不出我嗎?都這樣明顯了,還是不記得嗎?”

傅沉硯將她抵在窗邊,這扇窗極大,與門之間的牆壁僅有一人寬,溫泠月正好站在這裡。

“我……臣妾不明白。”她再次問出這句話。

上一次她鼓起勇氣問時,眼前人落荒而逃,這一次卻是他主動問起。

究竟是為什麼。

男人垂著頭,任由長髮散落在肩頸後,偶有因動作凌亂的髮絲撥在額前也不要緊,抵在臉上的發竟宛若將他的面容分割,而熠熠生輝的眸子也含著一絲受傷。

“今天一整日,從清晨登上馬車到現在為止,阿泠,你有沒有懷疑過,我……我不是他。”

對上她震驚的眉目,自嘲地笑笑,但依舊將她緊緊桎梏與他和牆壁之間,能嗅到少女身上的盈盈薔薇香。

“你每次說的他,究竟是誰?”溫泠月再度鼓起勇氣,死死咬著下唇。

“其、其實我有時候覺得你不像傅……殿下,但又覺著荒謬。你說世上怎會有那樣的事……”她難得敢對著這張臉吐出這些話,仍舊有些心驚膽戰地掀掀眼,偷瞄他的神情。

而男人似乎情緒起伏難抑,一掃方才的受傷,嘴角勾起的弧度彷彿從未有過傷心事一般,對著溫泠月驚喜道:“阿泠,原來你真的有想過!”

“我怎麼可能是那閻王?”他的語氣頗是不屑一樣。

時下將之黃昏,入冬後的天一日較一日暗得早,如今已有暗淡之意。

身後的窗足夠大,在這間陰暗的貯藏室內佔據牆壁將近一半,殘日橘黃的光芒若存放於光下的一汪橘子水,肆無忌憚灑入貯藏室內。

也將他和她的剪影投入地板上,男女影子交疊,頗是曖昧。

閻王?

溫泠月蹙眉,細細審視眼前男人的眉眼。

一模一樣,除了傅沉硯不會是別人。

他的手……他牽著她的左手上,虎口旁那枚猩紅的痣更是難以甩脫的標誌。

可是,同一副身軀之下,真的會有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嗎?

興許看透她所想,“傅沉硯”笑意更肆,手指將她散落在前的碎髮別至而後,指尖不曾撤離,輕柔地在她耳後,觸及冰涼溫潤的耳廓,順著嬌嫩的耳肉下滑,溫柔繾綣地模樣登時勾起零星記憶。

“月夕、戲臺、雨後、浴湯……”

她忍不住低喃,甚至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胡話。

暖色的光照亮男人的眉眼,加之這一身白衣,他宛若意氣風發的少年,只是單純地面對心儀的小女郎,心跳過速地幫她整理髮鬢,為尋得一個答案。

“你和傅沉硯……”

“你不是他?”

思襯良久,腦袋空空,卻不知為何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

她大抵也瘋了。

“猜對的孩子,應當有獎勵才是。”

男人的笑掩藏在融融橘子水裡,她看不真切,只覺額頭有一溫熱柔軟的觸感,帶有輕微雪松香。

在她額頭印上一個溫軟的吻。

“殿、殿下!”她大驚失色,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畫冊那次只是畫了一下他就勃然大怒……不,可是現在不是他的話,這人是誰?

她該不會要背上一個與別的男子通.奸.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