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便留在李家功讀,參加來年科考,李婆子當然是盡力招待著,那田溫一張嘴巴極甜,更是風流倜儻,如此翩翩濁世佳公子,又哪是一個農家女能招架的住的,幾翻甜言密語,發誓詛咒,再加上又是訂了親的,當年的李婆子一個沒把持住,就在開考的前兩天,糊里糊塗的把身子給了田溫。
兩人說好,科考結束後,不管中還是不中都立即完婚的。
可好夢由來最易醒,科考結束了,可田溫卻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沒有任何蹤跡,李老爺子花了大錢請人找了參加考試舉子的名單,居然沒有一個叫田溫的……
想到這裡,李婆子嘴皮子抖了抖,當時真傻呀,那田溫是犯了殺人罪的,又怎麼可能以真名參加科舉,只恨當時,她跟她爹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即便是想了,兩個農家父女又真能清楚些什麼呢?
田溫找不到了,而更可怕的是,當月李婆子發現自己月事沒來,這很可能就是有了身子了,她根本就不敢找大夫瞧,只是整個人就垮了,差點就跳了幹河渠,最後終歸想著老父親一人,又哪裡忍心他白髮人送黑髮人,第二天,老父親便領了一個瘸腿的青年叫化子來招贅入門,這便是現在的老伴,李老漢,而老父親挺著身體把這些事情辦完後,便病倒在床,從此便沒有起來,大半年後,就病故了,而就在這時,李家老大,月姐兒的爹就出生了。
李婆子是恨烏及烏啊,當時就差點將老大摔死,還是被李老漢死死攔住的。
也因此,一葉障目這下,李婆子對老大一直是不待見的,甚至可以說是恨的,而反過來對李二卻是各種包容,各種寵愛,這也養成了老二極其自私的性子,如今天天打著自家人的主意,想不讓人心寒哪,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啊。
李婆子想著,兩行淚汩汩的流出。心疼,悔恨,失落,萬般滋味齊上心頭。
“阿奶,你別這樣。”李月姐連忙阻止自家阿奶的自虐行為,看著自家阿奶這樣子,李月姐才清楚了,阿爺阿奶是不知道的,現在想來也是,要是知道的,二嬸又何必把自家姑母帶出去喲。
“阿奶,現在不是怪責,懊悔的時候,得趕緊想辦法,不能讓小姑母真被抬進了巡檢府。”李月姐急急的道。
經李月姐這一提醒,李婆子才打起了精神。
“是了,你姑跟你二嬸去了也沒多久,那李金鳳如今就在鎮郊的一個莊子上養身子,定然是打算讓你姑從那莊子裡出門,那莊子離鎮上巡檢府還是有一段路程的,而你姑也不是個傻子,不可能隨隨便便就上轎子的。這時候趕緊阻止,說不定還來得及,月姐兒,你趕緊去碼頭找你阿爺。我去李金鳳那莊子上,我倒要看看,他們這是要置老婆子於何地!!!!”李婆子重重的一抹眼淚,咬著牙道,更是直呼李金鳳其名,顯是恨極了。
說完,便起身。要衝去周家鎮郊的莊子上。
“阿奶,我怕你這時候去,連門也進不了,二叔和金鳳他們既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必然會有所防備的。”李月姐皺著眉頭衝著自家阿奶道。
李婆子叫李月姐這一說,愣住了,是啊,老二一家人謀劃了這件事。怕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他們焉能想不到?
李月姐心中琢磨了一下道:“阿奶,我倒有個主意。從鎮上巡檢府到那別莊只有一條山道,而那巡檢府去接人,這種事情也得選個時辰吧,昨晚因著壩閘今日要開工,墨易還查了曆書的,今日的吉時有兩個,一個是巳時正(早上10點),一個是未時末刻,我們就按第一個吉時算,而此刻辰時正(早上8點)還未到。這中間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墨易的工地離那裡不遠,不如我去找墨易,先帶些人堵了那山道,等著巡檢府接人的轎子路過,就想法子將轎子攔下。拖延點時間,而阿奶你去找阿爺,另外租一乘轎子,由河道走,然後由莊子下面的一個渡頭上岸,裝作是巡檢家的人,將姑母接走,然後直接從河道上將小姑送去通州我小舅那裡,不要讓別人發覺,到時,就該我們問二叔和周家他們要人了,而那巡檢老爺,就算是不甘心,也沒有法子。”李月姐道,這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自家姑母既叫那查巡檢掂記上了,倒不如就此離開柳窪去通州暫時安身的好。
“好,就這麼辦。”李婆子點點頭,大丫頭這法子倒是不錯的。
於是兵分兩路,李婆子去碼頭上找李老漢,而李月姐直接去河道工程處找墨易。
墨易一聽這事,那還得了啊,他如今也算是有些人脈了,先是叫了一幫子人,直接把山路給挖開了,裝作在那裡修路的樣子,另一方面,又找了幾個面生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