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先生派去的那個信使也是無關緊要的人,可他就在給莊伯伯送信的途中死了。”王三才試圖提醒他:“莊伯伯好好想想,以前死的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是不是再被派去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死了?”
這一次,莊嚴確實肯定搖頭道:“我一個遠房外甥生性好色。平日也是不學無術,結果死在了婊子的懷裡,當時我的郎中確認他是精盡而亡。還有另一個普通兵衛,是在一次巡邏當中墜馬而死,事後我看過那匹馬,它的腿上有傷,那個兵衛就是因為坐騎不堪奔跑時退步肌肉斷裂的疼痛所以才會墜馬而死。”
“負責他那匹馬的馬伕莊伯伯調查了嗎?”
“之後就是那個馬伕了。”莊嚴嘆了口氣,顯得頗為頭疼:“他說是那頭畜生不聽話他才故意教訓它的,在我問過他話之後,第二天他就得了瘟疫。很快就去世了。為了控制瘟疫擴散,我沒讓驗屍官檢查屍體就把它給燒了。”
“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王三才繼續提醒著:“他們三個也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說不定那個馬伕得的根本就不是瘟疫。”
“我也這樣想,但卻根本就查不出來。”莊嚴無奈地搖著頭:“我那個遠房外甥、兵衛、馬伕還有後面的很多人。我都詢問過日常跟他們接觸的夥伴。他們都說並沒有察覺到死者生前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像大衛他們這次遇到的信使突然死亡。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查證,我知道恐怕這件事也查不出什麼來了,所以派去調查的人手並不算多……”
“但這些人應該都是莊伯伯信得過的人。”王三才知道既然真相難以查出來了。乾脆就鎖定住了重點:“而且,這次派去‘協助’梁家的這些人,相信莊伯伯也都會派一些信得過的人,那麼,留下來的這些人,大部分就都是莊伯伯無法完全信任的人了。這幾件事情夾在一起,就把莊伯伯身邊能完全信任的大部分人都支開了!而且,莊碧雲走失那次,也很可能是這個人暗中在莊家佈置了一些計劃,所以才會有之後兵衛、馬伕他們的死……”
莊嚴頓時沉默了。
王三才一鼓作氣道:“如果那個人想要下手的話,早該在莊碧雲離家的那段時間最合適不過了,但他沒有,說明他一直都在暗中計劃佈置著,後來發生的事情,可全都在消弱莊伯伯的權力,只是幕後主使並沒有浮出水面罷了。”
“你是指梁家現在主動浮出水面,是時機成熟了?”莊嚴明白了王三才的意思。
王三才重重點頭:“恐怕用不了幾天的時間,莊伯伯就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了。”
莊嚴再次沉默。
王三才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提醒道:“莊伯伯,梁家不可能直接對莊家進行干涉,他們能製造出這些事情,說明早就已經有他們的人紮根在莊氏家族裡了,而這個人又深得莊伯伯的信任……”
王三才的答案簡直就要呼之欲出了,莊嚴自然明白王三才指的到底是誰,可他卻斷然搖頭道:“不可能!三才,我知道你是在指龍大哥,但我敢以我的項上人頭擔保,就算誰都可能做出這件事,他也絕不可能!!”
他這句話語氣凜冽,聲音肯定,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怒氣,剛說完,似乎是才察覺到不該用這種語氣跟王三才講話,便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語氣變得平緩,但還是忍不住微嗔道:“這件事咱們就別提了,總之我莊嚴可從來沒怕過任何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佈下什麼局我接下就是,大不了玉石俱焚,他要我死,我也不會讓他好活!”
聽完這句,王三才心裡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莊嚴的勇氣夠了,可身為一個家族領導人,謀略卻就不足了。
至少,一個合格的“王者”就算完全信任身邊的很多人,也絕對不會盲目,最起碼,在有人提出質疑某個人的時候,他應該深思熟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口否決。
當然,王三才也知道自己並不是莊家的人,也不該去質疑龍先生,更沒有證據質疑他,畢竟在莊嚴看來,自己還並不瞭解龍先生,更沒有去質疑他的資格。
王三才也暗自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了,現在莊嚴表態,他身為一個外人,的確不能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了。
幸運的是,把話完全說開之後,莊嚴至少會對梁家有所防範。就算是日後肯定吃虧,也能把損失降到最低了。
於是,沉默片刻之後,王三才換了一個話題:“莊伯伯,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解釋,我帶來的那一百多人都是……”
“這個剛才海大哥已經說了,他們都是山賊,我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