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貞紅了眼，含著淚水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能被理解，付出的情感能得到回應，原來是這麼美妙的事情。

不論從前如何，此時此刻，在顧貞的眼裡，鳳歌就是她的孩子。

不是親生，尤甚親生。

吃罷晚飯，眾人各自回房歇息。

顧貞原本讓鳳歌和她住一間，可鳳歌怕夜滄瀾半夜找來，便堅持自己另開了一間房。

月公子和阿古回房後，阿古終於憋不住了，湊到月公子面前問：“公子，既然咱們已經得到了修煉秘法，為何還要跟她一起去京都？”阿古怎麼也想不明白，公子從前可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

那麼小的馬車，公子一個人坐都嫌小，怎會突然願意和這好幾個人一起擠著？

“就是想去，怎麼？”他挑眉，目光略顯不悅。

阿古心頭一驚，趕忙搖頭：“沒沒沒什麼，只是好奇，好奇罷了。”

月公子輕聲哼了哼，又道：“往後對風小姐和她身邊的人客氣些。”看得出來，這丫頭極重情義，若對她身邊的人不客氣，便是對她不客氣。

阿古連連點頭，不敢再多言半句。

沉默了一會，月公子朝阿古問：“在山上時，你看出那兩人的來歷了嗎？”

阿古沉吟了一會，道：“一個是有修為的鬼，一個不像是人，也不是妖，身上也沒有仙神的氣息，說不清是什麼。”

月公子道：“風小姐叫他夜滄瀾，他姓夜，你還想不到嗎？”

姓夜？

阿古猛然驚醒：“陰司如今的主子就姓夜啊！莫非他是——”

月公子點頭：“沒錯。聽說陰司有七位殿下，不知這位排行老幾呢？”

阿古想到先前在紫英山上的場面，連聲嘆道：“難怪如此英武不凡，我還道人間怎會有這般——”

話未說完，月公子冰冷的目光便瞥了過來，嚇得他立時噤聲。

月公子冷哼道：“我若不是失了妖身，今日能有他出風頭的機會嗎？”

“是是是！”阿古立時附應，再不敢多言半句。

只是它想不明白，公子為何要與夜滄瀾相比較？

夜漸深，整個白牙縣都籠罩在夜色中。

兩道黑影劃過夜空，悄然出現在白牙縣城中的一家客棧外。

夜滄瀾閉目感知了一下，隨即道：“就是這裡。”說完他朝身後的上官朔道：“你就在外頭守著，不必跟進來。”說完他身形便掠進了客棧內，眨眼消失在上官朔的眼前。

上官朔吐了吐舌頭，低低笑道：“瞧你那急樣！”

夜滄瀾確實很急，他已經查清屍偶的事，天亮前要趕回陰司覆命，所剩時辰無多，他能不急嗎？

陰風平地而起，房裡溫度突然就下降了。

鳳歌不怕冷，她知道某人來了。

假裝已經睡著，拿背對著房門，一動未動。

高大的身影從黑霧中走出，俊美冷漠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在看見床榻上纖細的背影時，面容緩緩勾出一絲笑。

那笑容謙謙有如暖玉，在薄淡的夜色裡，恍惚的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