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就算他依然不能驅除化仙散劇毒，也能用蠻力將之壓制，令其短期內不會發作。

只是，想要在短期內將青冥術修煉至圓滿，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先前一舉突破至第八層，他已經感覺到了盡頭，似乎沒有再前進的可能。

或許，他需要一點機緣。

“你在想什麼？”鳳歌見夜滄瀾突然發起呆來，好奇問。

夜滄瀾回神，笑了笑，“沒什麼。”

明明有什麼的，看他的眼神，明明在想什麼重要的事。

“滄瀾，我總覺得你有什麼事瞞著我。”鳳歌握著他的手，他手心的溫度，似乎比從前涼了許多。

“沒有。”夜滄瀾避開她的目光。

鳳歌皺眉。

既然沒有，為何不敢直視她？

天空依然飄著雪，地面白芒芒一片，他們落在一處空曠的雪地上，拉著手，緩步往前走著。

二人獨處的機會不多，若非他發病，恐怕此時還在陰司吧。

“夜滄瀾。”

“嗯？”他應聲，側目看向身邊的女孩。

在這樣濃深的黑夜裡，他的眸子似乎發著光，將被夜色籠罩的女孩看得清清楚楚。

簡單的髻，光潔的額，秀挺的鼻，嫣紅飽滿的唇，還有那雙讓人一望便不自光深陷沉淪的眸。

他不是膚淺之人，看一個人也不會只看其長得好不好看，可眼前這張臉，卻讓他神魂顛倒。

細想想，讓他神魂顛倒的，不只是這張臉，她的聲音，她的喜，她的怒，她的柔軟與強悍。

她的一切！

從未想過，他夜滄瀾，會有這樣的一日。

將一個女孩愛入了骨子裡，時時刻刻都想像現在這樣看著她，擁著她，和她膩在一起。

什麼仙道，什麼前途，什麼陰君之位，統統都滾一邊去。

他只想要眼前這個女孩。

女孩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微微抬眸，一眼望進他的眸間。

“夜滄瀾，你什麼時候娶我？”她問。

夜滄瀾一愣，心瘋狂的跳著，握著她手的掌心，沁出一層薄汗。

多想說，現在就想娶你，現在就想和你拜天地。

可他不能。

化仙散劇毒尚未解除，青冥術亦未修煉至圓滿。

他既不能乾脆的解去毒，也不能用強悍的力量將毒壓住，一旦發作——

若他現在不負責任的娶了她，一旦化仙散劇毒發作，他就算不死，也會變為廢人。

成為廢人的夜滄瀾，如何能配得上明珠一般的鳳歌？

且鳳歌，甚至有可能是天界的仙子，一旦與一個廢人有了牽絆，於她仙道多於益處。

只這一瞬之間，他想到了這麼多，卻唯獨沒有想到他自己。

他沒有想過，若失去鳳歌，他會如何？

“過一陣子。”他握著她的手，輕聲說。

鳳歌搖頭：“你上次也是這麼說。夜滄瀾，你究竟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她知道夜滄瀾的心，也瞭解他。

若非有什麼難處，他絕不會推脫與她的婚事。

且這難處，應是很大。

夜滄瀾乾笑，一派輕鬆的擺手：“沒有啊！我沒有瞞你什麼事。就是陰司最近事情太多了，我怕脫不開身，就想過一陣子再議咱倆的親事，到時也能更辦的更隆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