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道大師擺著手轉身走向後堂,鳳歌對著他的背影行了一禮,隨即轉身朝劉恆道:“劉老闆,我今日沒帶夠銀子,改日再來取劍。”
劉恆得了元道大師的吩咐,自然沒有二話,十分恭敬的送她離開。
從大法居出來,鳳歌摸出隨身帶著的荷包,裡頭裝了一卷銀票,大約兩千兩銀子。
從西北出來時,她帶了一千二百兩銀票,以及一些金銀器,後換成銀票後就直接給了顧貞。
在白牙縣賺了三千兩,她也只留了一千,剩下的都給了顧貞,如今她身上,就只有這麼多。
看來她得去接點活幹,儘快在短時間內賺到這筆錢,起碼要在進入帝虛前拿到誅邪劍。
京都城裡有一處玄界人士的聚集地,她曾跟師兄去過兩回,因不喜歡那裡的吵鬧與虛浮,後來便不再去了。
乾坤茶樓。
表面是一處茶樓,實為一位玄師特意為玄界同門開辦的據點。
說白點,就是一處交易點。
因其在京都城經營日久,聲望頗盛,每日都有人去茶樓釋出任務,捉鬼驅邪堪輿看相什麼都有。
而聚集在茶樓的法師們便根據各自本事領取任務,賺得酬勞後分一成報酬給乾坤茶樓。
從前鳳歌不喜歡這裡,覺得這個地方魚龍混雜,真真假假浮躁的很。
且她是青山派第一女弟子,請她做法的人多了去了,哪裡需要上這裡來接活。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她,想要接活,還真只能來這裡。
她如今是風柯,不是鳳歌。
沒有人認識玄師風柯。
就算來到這裡,也未必就能接到活。
“客官裡邊請!”夥計熱情的迎了上來,“客官是來看相的嗎?”
夥計成天在這乾坤茶樓裡做事,見得多了,便也積累了一些識辨之能。
眼前的少年穿著尋常布衫,眉目清秀。雖說不上神采飛揚,但絕沒有中邪之人的頹靡。
之所以問他是不是來看相的,其實只是一句試探。
來這茶樓裡的人,只有兩種。
花錢消災的,或收錢幫人消災的。
鳳歌淡笑:“我是玄師,來接活的。”
夥計眉頭微揚,心裡對少年郎的本事很懷疑,但他面上沒有表露分毫。
雖然懷疑,可他心裡也清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世上,能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說不定人家就是個少年天才。
夥計引著鳳歌往裡走,穿過冷清的前堂和中廳,進入熱鬧非凡的後堂。
後堂和前堂的佈置一樣,方桌長椅,每隔三步一桌,將整個後堂擺了個滿滿當當。
至少二十張桌子,現在幾乎算是滿座,只角落裡餘了幾個空位。
最裡邊挨著牆的中間有個步臺,也就兩方桌大小,上頭鋪著花毯,這時有一個青衫男人站在花毯上說話,說著一些最近城裡發生的怪聞異事。
夥計將鳳歌安排在角落裡,同桌還有三個人,青一色穿著道袍。
鳳歌落坐時,三個同時掃了她一眼,見是個少年,便又扭過頭去,連招呼都不屑打,眼裡的輕蔑之色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