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四為之一怔。
小皇上道:萬順和;“你怎麼了。”“奴才——奴才——”萬順和道:“奴才看著老爺子,想起了先皇帝,心裡既高興又難受。”
“你也用不著這樣。”小皇上道:“忘了聖人說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怎麼樣,我受的這點算什麼,先皇帝,乃至於開國的列祖列宗,那一位不是在烈火裡鍛鍊過。”
萬順和趴伏在地,哽咽不成聲:“老爺子聖明一一”
“起來。”小皇上道:“李俠土今夜來,—定有要緊正事,別耽誤了。”“奴才遵旨。”萬順和有點顫巍的站了起來,舉袖拭淚,擦得滿臉都是。
小皇上轉望嚴四:“先皇帝御賜的寶物,李俠士失而復得了。”
嚴四心頭猛一震:“皇上知道……”
小皇上道:“我雖然在大內禁苑,他們又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可是萬順和跟外頭有連絡,你的事我知道一些,只是知道得不夠詳盡。”
這不但是位聖明的一代人君,而且還是位不簡單的一代人君,從小看大,可知這位小皇上將來一定成為一位強盛國勢,遠播天威的大帝。
嚴四心頭震動之餘,遂將他跟紀翠之間的事,原原本本的稟奏了一遍,但涉及兒女情的事,他則儘量刪減。
靜靜聽畢,小皇上為之動容,道:“我聽說過‘肅王府’有這麼一位姑姑,我只知道她不錯,可卻不知道她這麼好,好得都已經可以稱奇了,可惜我現在不方便見她,可惜,可惜——”
嚴四沒接話,這叫他怎麼接。
小皇上看了看嚴四,又道;“可惜她生在滿旗,又是全皇族的和碩格格。”
嚴四還是沒接話,他更不能接了,但是他心頭再次為之震動,只因為他雖然刪減了兒女情的部份,小皇上心裡還是明明白白。
小皇上話鋒忽轉:“我不讓萬順和耽誤要緊正事,我自己都耽誤了——”頓了頓,接道:“我聽說紀玉把你當做他唯一的對手。”
嚴四道:“事實上,草民也以為,誰能掌握玉貝勒,誰就穩操勝算。”
小皇上很平靜:“可惜他跑到鰲拜那一邊去了。”
這是實情。
但是嚴四沒說話,因為現在他知道了,玉貝勒是他一母同胞親弟弟。
小皇上目光一凝:“可是我認為你能制他,是不是?”
嚴四說了話:“草民跟他約好了,一個月後跟他在‘萬壽山’上決一勝負,他勝,草民聽他的,他敗,他就得聽草民的。”
小皇上神情震動了一下:“他答應了麼?”
“這是他唯一讓草民離京的機會,他會答應的。”
萬順和忙叫:“李爺——”
“萬順和,你糊塗了。”小皇上道:“李俠士要是沒把握,他不會拿這個當賭注的。”
萬順和還真是糊塗了,這麼大年紀個人,還不如這麼七八歲一個小孩子。
萬順和衝嚴四窘迫一笑:“李爺,您別在意——”
“怎麼會。”嚴四道:“這正顯示出您的衛主忠心。”
碰上知心人了,萬順和為之一陣激動,可是他沒再說什麼?小皇上道:“你勝了紀玉之後又怎麼樣?”
“草民只勝了玉貝勒,京裡的任何人不敢再有任何舉動,等於斷絕了鰲拜的得力支援。”
“那隻能說是鰲拜的外援,可是鰲拜他們——”
“皇上。不是他們,鰲拜只一個人,草民見過顧命大臣裡的別位,他們絕沒有不忠貳心。” “這個我知道,我是說鰲拜也有他自己的實力。”
“草民知道,所以草民跟玉貝勒之約,訂在一個月後。”
“你的意思是—一”
“草民要在—個月後,在朝廷內外同時制住玉貝勒跟鰲拜。”
“朝廷內外,同時!”
“黎明時分,草民在‘萬壽山’制服玉貝勒,皇上在早朝的時候擒下鰲拜。”
“李俠士,宮裡宮外都在鰲拜控制之下,我唯一不怕死的心腹,恐怕只有個萬順和。”
方頗和又哭了:“奴才給皇上磕頭。”他要跪下。
“萬順和。”小皇上站起來,伸手拉住了他。
嚴四道:“這就是為什麼草民要把玉貝勒之約,訂在一個月後的道理所在。”“你要利用這一個月做些什麼?”
“正是。”
“你要做些什麼呢?”
“草民想利用這一個月的工夫訓練一批人,安置在皇上身邊,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