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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好不好,天很快就亮了?”黃天明追問。

“不好!才懶得理你,沒激情,沒品位,想回家的話,我是不會呆到現在的,說什麼我都不生氣,但請你不要跟我說回家,一提起我就來氣,整天就會把我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讓老保姆熬各種各樣的中藥,我快瘋掉了,說什麼都不能再回去了。”

黃天明像拿到工資條一般興奮起來,這是一條很有用的線索,也許她慢慢的從消失的回憶裡想到了什麼,他沉思片刻,沒有打斷她的話。

“就會把我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跟坐地牢有什麼區別,那藥那麼苦,我又沒病,時間長了,我真當我有病,對,是精神病,正常的人怎麼就會患了精神病呢?你說對不對?”安曉雲熱烈而又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哦!對……啊……不對。”黃天明恍悟起來。

“啊……”安曉雲驚呼:“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帶著達達去酒吧,喝了好多酒,我醉了,達達也醉了,我們就離開了,對了,還有一大堆的朋友,他們還在唱歌,唱的是《生日快樂》歌。”

黃天明擁堵的心裡忽地閃出一條隙縫,他看到了希望,冷靜而迅速的說:“沒錯,之後,你就開著車帶著那條狗,哦……叫達達,在街上兜風,後來在一個十字路口——”

“是啊,你怎麼知道?”安曉雲突然搶白說道:“好像當時還在堵車。”

“是啊,沒錯。”黃天明喜出望外,差點躥了起來。

《19》

安曉雲眼睛裡含著明朗的微笑,親切的探問著:“可是,我又會在這裡呢?我的達達……達達,它到底去了哪裡,它怎麼可以自己走開呢,你把它怎樣啦?”

黃天明低聲地令人感到森嚴可怕的突然說道:“死了,它的生命結束了,到了該投胎的時候自然就走了。”

安曉雲若有所思的重複著:“死了,怎麼說死就死了呢!”突然抑制不住自己衝動的感情,抓住黃天明的衣角,尖聲叫喊:“惡魔,你是惡魔,殺人兇手,達達跟我起過誓,我們兩個無論走到哪裡它都不會離開我半步的,你這個惡魔,還我的達達。”發狂似的撕扯著他的衣服。

黃天明沉默著,沒有反抗,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心裡突然回到肇事現場,雖然他不知道那條對於她非常重要的狗是怎麼死的,也許是突然從車裡跳下來急於阻止什麼,但是他聽到那種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那個聲音正是來源達達。它的死換來安曉雲一條人命,或者應該說是值得的。

只是一條狗而已。他如此簡單輕鬆的想。

可是,他卻想錯了,這種想法有些過於天真而幼稚,事情也並非如他所想的那麼單調。

電話響了半天,黃曉雲一點反應都沒有,耷拉著腦袋,無聲無息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和憂傷。

他想對她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是憐憫的感情,緊緊揪住他的心,滿心的話說不出口。

電話一直在響,過了一會兒,安曉雲急匆匆的接了電話,黃天明細聽她的聲音。

她只是一個勁兒的喊:“哦……嗯……啊……”根本不講自己情況。

這反倒使他不安起來,他寧願安曉雲對著電話發脾氣,抱怨自己的不滿,訴說自己不幸的遭遇……而她卻是死一般的沉靜,沉靜的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反而不真實了,仿若在夢境中一樣。

“好的,奶孃,我等會就回去了,我很好,請你不要擔心,不要對任何人講我的偷偷跑出來的事情……愛你,你奶孃。”

黃天明默默地望著她那略帶憂傷和不安的臉龐和黑黑的眼睛,在她鎮定自若的目光中,彷彿包含著一種意味深長的東西。

安曉雲愉快的結束通話電話,憂傷的臉上突然顯出了很自然的微笑,她被黃天明無辜的表情和直截了當的言語感動的滿心歡喜,她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頭,抑制住強烈的心跳,低聲說:“現在根本不用講什麼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在我們中間發生了任何事情,也都過去了,不過我的達達,我知道——它的死是和你有關係的,所以從現在起,你要跟著我,像達達一樣保護著我,不讓我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侮辱,你能做到嗎?”

黃天明重重地沙啞的吐了口氣,如同一個老朋友似的友愛的對她說:“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可以做你吩咐的任何事情,狗死了是事實,但是請你不要總是把我和一條死去的狗聯結在一起,狗是因我而死的,所以我沒有話講,我要償命,我認了,因為這是我就是我的命運,我誰也不埋怨。然而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時間,你要明確的給我一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