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狂湧而出,撕碎眼前的點點指影,撞上一股輕柔的勁氣,兩股真氣在空中交會,發出一聲悶響。原來,卓夫人突見鷹刀的刀氣大盛,刀尖光華湧現,便知這一刀是鷹刀全身功力所聚,怕自己“漫天碧影蘭花指”的剛硬指勁難以匹敵,便縮指回袖,以一記“流雲飛袖”來抵擋。以柔制剛才是應付這種威猛剛霸的刀氣的不二法門。
鷹刀一刀劈去,只覺刀氣所觸之處如中敗革,軟綿綿的沒有絲毫著力的地方很是難受,心中不由一緊,知道卓夫人手法巧妙,用柔勁化解了自己充滿霸氣的剛猛一刀。正在此時,眼前指影又現,卓夫人在用流雲飛袖化去自己一刀之後,玉指又自袖中襲出,中宮直進點向自己眉心。
鷹刀的刀勢已然用老,此時變招已經來不及了。但他應變能力極快,翻身頭下腳上向後急撲,右腳腳尖卻運勁猛然踢向卓夫人的手指。指腳相觸,一股大力湧來,使得鷹刀加速了下墮地速度。在下墮的途中,鷹刀只覺右腳腳尖一痛,一陣細微的痛楚蔓延全身,顯然是自己在倉促變招下,腳勁不敵卓夫人的指勁,腳趾骨裂了。
但鷹刀卻不怒反喜。因為卓夫人的指勁越是厲害,自己越是能夠借其勁力上躍,突破天花板登上二樓逃生,而且,卓夫人和自己硬踫一記,招數用老身形受阻,必然在短時間內無法調整身法攔截自己。他顧不上右腳的疼痛,在墮地之前用手中長刀在地面上一點,身子巧妙的一個轉折,已將方才頭下腳上的下墮之力轉化為上躍的動力急速向天花板激射而去,速度之快猶如天際流星。
“多謝卓夫人相送,鷹刀去也!……”鷹刀長笑一聲,手中長刀奮力一揮,頭頂的天花板立時被他擊破一個大洞,他的身形筆直地往洞口穿射過去消失無蹤。在消失之前,他望向遠處深情凝望自己的卓思楚微微一笑,眼中柔情無限,似乎在勸慰她無須為自己的安危擔心。
卓夫人由於和鷹刀指腳相交一記,勁力反挫之下,身法一滯略退半步,待得發覺鷹刀擊破樓頂天花板消失時,方知中了鷹刀這小混蛋的奸計。想也不想便腳尖一點,追著鷹刀的身影而去。
她的身形剛剛自洞口穿射而出,便覺一記凌厲的刀風掠來,且聽得耳旁鷹刀賤賤的笑聲:“嘿嘿……早就知道你這老妖婆頭大無腦,果然不出我所料,居然真的跟著來了。如果你還想留著你那顆臭頭吃飯的話,還是乖乖地給我下去罷!……”原來,鷹刀正好整以暇地站在洞口旁,笑吟吟地一刀向自己劈來。
卓夫人大驚失色。此時她的身子才探出一半,雙腳並未踏足實地,而且她剛剛從樓下躍上來,勁力已成強弩之末,在準備不足之下要想輕易躲過鷹刀這居高臨下預謀良久的一刀,除了立即順勢回落一樓之外,實在別無他法。
真是不甘心呀!己方人多勢眾,自己的實力又比他高出一截,卻依然被這臭小子玩弄於鼓掌之間,處處落在下風。鷹刀這小子狡計多端,應變迅捷……此子不除,他日必成禍患!卓夫人心中大恨,卻也只能無奈地使個千斤墜,將身形頓然下挫往一樓墮去,以躲避鷹刀這一刀的鋒芒。儘管她變招極快,可還是覺得頭頂一涼,平日用來束髮的一支翠玉釵被其削為兩斷,滿頭的烏髮頓時披散下來。
被逼退回一樓的卓夫人長髮四散神情懊惱地抬頭仰望破了個大洞的天花板,心中又羞又怒。羞得是自己縱橫江湖幾十年,弄得這般狼狽還是生平第一遭;怒得卻是明知鷹刀這小子就在樓上,可偏偏自己沒有辦法追上去將他拿住。
卓夫人武功雖高,卻不是應變的長才。她站在當地思慮片刻,方才向周圍群雄喝道:“你們留下十幾個人分佈在這岳陽樓左近,監視鷹刀的蹤跡。特別是岳陽樓一帶臨近的水域,要多加派些船隻人手巡邏,莫要教他自水路逃跑了。鷹刀此人奸狡無比詭計多端,記住,只要有任何一絲異常情況便要出聲示警,到時我自會前來增援。其他人等各回自己所屬幫會,協助進行剿滅天魔宮事宜……好了,都散了吧!”
卓夫人血劍在手,群雄自然聽其號令行事,當下紛紛遵令四散而去。須臾之間,原本熱熱鬧鬧偌大一個岳陽樓人去鏤空,空空蕩蕩,大堂之中只剩下幽蘭小築卓夫人座下十餘名侍女拱衛在卓思楚的身旁。卓思楚見鷹刀在這等劣勢之下也能安然逃脫,心中欣慰無比甚是高興,只覺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唇角不禁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但她一轉眼望見卓夫人冷然立於大堂中的身影,連忙斂去笑容,生怕被其發覺自己暗暗歡喜的心情。
人手安置妥當之後,卓夫人叮囑手下侍女要好好保護卓思楚。隨後,她長袖一揮捲起身旁一張椅子向天花板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