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師仲眉頭微皺,看了看女屍,道:“應該是府裡的女侍、歌姬之類的人吧,我對她沒什麼印象。我溫家人口眾多,哪裡會每個人都記得?”
楊四聞言微微一笑,道:“以這樣的裝束出現在令郎的臥室中,看來,令郎也算得上是一個風liu人物了……”他說到這裡,見溫師仲臉露不快之色,忙咳嗽一聲轉換話題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還不好妄下判斷。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殺人兇手的武功極為高強,手法也相當高明,是個久經此道的老手。因為,所有的被害者都是一刀致命,被割破喉管而死……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等待令郎清醒過來,向我們描述一下案發當時的情形,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不過,令郎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精神已陷於崩潰的邊緣,一時半會兒很難清醒過來,而能將一個成年男子嚇成這副模樣……莫非兇手果然是令郎口中所說的‘殺人蝙蝠’之類的非人怪物?”
“兇手的的確確是怪物不假,不過這怪物還是人假扮的。確切的說兇手應該是一隻鐵甲蝙蝠……”鷹刀突然從窗外跳了進來,將手中的蝠翼扔在溫師仲身前的矮几上,口中接著道:“這是我和那鐵甲蝙蝠相鬥時斬下的……”
在燭光的映照下,那截打造地極為精緻完美的蝠翼躺在矮几上,流動著妖異的黑芒,散發著一種邪惡的氣息。
楊四和溫師仲一邊默默端詳著這截蝠翼,一邊傾聽鷹刀訴說他和鐵甲蝙蝠那驚心動魄的一戰,聽到險處,兩人不由互望一眼,發覺對方的臉上都充滿著訝異和驚駭。對於鷹刀的武功,兩人都是心中有數,然而這鐵甲蝙蝠卻可以令鷹刀也覺得極難應付,可見其足以躋身一流高手境界。
“這鐵甲蝙蝠來去無蹤,殺人於無形,雖然我曾經與他一戰,但因為他的身體俱都包裹在鐵甲之中,我根本不能從他的外形上將他辨認出來。然而……”說到這裡,鷹刀微微一瞥依然蜷縮在椅子中簌簌發抖的溫恆,笑道:“他萬萬想不到,被我斬下的這一小截蝠翼會洩漏他的秘密……”
溫師仲問道:“什麼秘密?”
鷹刀看了一眼楊四,笑道:“我所說的秘密楊四先生此刻也一定知道了,現在我只想向家主詢問一個人……”
楊四微微一笑道:“如果鷹兄問的是荀途驚,楊四恰巧知道他的居處所在。因為他和我都住在長林巷尾的溫府迎賓樓內,如鷹兄不棄,楊四可以引路……”
鷹刀和楊四相視一笑,心中都不禁為對方的才智傾倒不已。兩人這番鬥智可說是旗鼓相當一時瑜亮。
溫師仲畢竟不是愚笨之人,立刻醒悟過來驚叫道:“你們懷疑這一切都是荀途驚做的?”
鷹刀搖頭道:“雖然不能肯定這鐵甲蝙蝠就是荀途驚所扮,然而齊魯荀家機關訊息之學天下無雙,除了荀家,誰能設計得出如鐵甲蝙蝠這等攻守兼備詭異莫測的殺人武器?不巧的是,荀途驚恰恰是齊魯荀家的嫡系子弟……他究竟是不是兇手,一探便知,因為我曾經在那鐵甲蝙蝠的右肩刺了一匕首,只要荀途驚的右肩有匕傷,那他就無法洗脫嫌疑了。”
溫師仲心亂如麻,低聲長嘆道:“如果證實這一切確是荀途驚所為,那……那是否說明了齊魯荀家也想借花溪劍派北上的機會趁火打劫,圖謀我溫家的產業?又或者代表了荀家正和花溪劍派聯手對付我溫家?”
楊四微皺眉頭道:“荀家究竟是什麼立場,現在說來未免太早。家主無須憂心,一切等找到兇手再說……”
溫師仲道:“你的意思是?”
楊四嘆道:“齊魯荀家的勢力範圍遠在山東,即便長江水運的利潤再如何巨大,他鞭長莫及之下也不會貿然跨過淮陰南宮世家的勢力範圍,直接對我們溫家採取激烈行動,因為即使他一時控制了溫家,卻沒有一個暢通無阻的途徑將源源不斷的後援越過淮陰南宮世家前來支援襄陽,只不過白白將自己放在眾多勢力的火力之下,得不償失。傳聞荀家現任閥主荀擴騰為人一向小心謹慎,料其決不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故此,即便證實兇手確實是荀途驚,也並不一定說明荀家有意吞併我們溫家。”
鷹刀在一旁笑道:“你們何必在此妄自揣測?如果兇手不是荀途驚,那你們不是杞人憂天嗎?所以,最直接乾脆的方法還是去找荀途驚弄個清楚明白……”
說著和楊四招呼一聲,兩人並肩向外走去。在即將跨出房門時,他又回過頭來對溫師仲道:“家主,你們的安全系統的確應該改良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可我一路偷偷摸上惜月樓,卻依然沒有一個人能發現我。這樣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