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直取京師,割了晉王那狗賊的人頭……”
習促易怒喝一聲道:“大膽!你想陷我於不義嗎?如今我朝外有契丹、高麗、扶桑等外族虎視眈眈,內有奸黨禍國亂政,如果貿然掀起內戰,勢必將本朝推入亡國的邊緣。我習促易一人的生死存亡何足道哉?焉能為了個人的私慾害苦了天下百姓?”
習促易顯然氣極,直眉豎目鬚髮皆張,若不是顧惜李榷一番好意,只怕早已一掌劈過去將他打翻在地。
李榷淚流滿面,“撲”地一聲跪在雪地中,道:“習帥,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你一人之天下啊!縱觀滿朝文武,誰人不是獨善其身自作打算,又有誰人願意如您這般為天下百姓自我犧牲?既然人人都是如此,您又何苦執著?”
習促易默然半晌,長嘆一聲道:“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可是如果能以我一人的性命換取天下的太平,我死又何妨?李榷,從今而後此話再也休提,否則莫怪我以軍法治你不逆之罪……”
李榷連連磕頭,哭道:“不是我李榷膽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實在是形勢使然不得不如此啊!晉王既然要對付您,勢必要斬草除根滅了您習家滿門。正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您不顧念自己的性命,可是幾位夫人和公子又何其無辜,也要為此饒上性命?”
習促易臉色慘然,身軀輕輕顫抖,終於低聲嘆道:“如果上天一定要滅我習家滿門,那也只能怪他們命苦,投錯胎入了我習家的門罷了……”說畢不再理會李榷的苦苦哀求,舉步便走。
正在這時,一道譏刺冷笑自頭頂上方傳來:“好一個”以我一人的性命換取天下的太平“!我真是弄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總是這麼自以為是,似乎全天下的安危全都懸繫於他一人身上,這個世界沒了他,太陽從今以後就不會再升起一樣……簡直是不知所謂。我沒讀過什麼書,不明白什麼大道理,可是我至少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連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的人卻妄想去保護全天下百姓,那此人就不僅僅是白痴那麼簡單,而是徹頭徹尾的蠢驢了。”
循聲仰頭望去,卻見一個身著白衣戰甲的年輕人兩手叉腰,單足卓立於大營帥旗的旗杆頂上,一頭黑色的長髮在風雪中迎風亂舞。儘管夜色已濃,但在營區內燈火的映照下,懸掛在那年輕人俊朗面容上的譏笑卻歷歷在目,如在眼前。
繡著一個黑色“習”字的帥旗是神武軍的精神象徵,就如同木槿花徽章是南宮世家的標誌一樣,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其踐踏和汙辱。
然而,這個年輕人非但將帥旗踩在足下,還出言不遜辱罵習促易,李榷和聞聲護在習促易身旁的眾鐵衛紛紛怒罵起來。
李榷怒喝道:“哪裡來的狂徒,膽敢來此撒野,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莫非是不想活了嗎?”
而身負保護主帥重責的眾鐵衛卻一邊喝罵,一邊張弓引箭,只待習促易一身令下,便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射成個馬蜂窩。
習促易眉頭微皺,知道這年輕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幾萬大軍的軍營,又豈會是等閒之輩。忙揮手阻住屬下的無禮喝罵,不卑不亢,仰頭沉聲道:“尊駕是何方高人,雪夜私闖我神武軍大營所為何事?”
那年輕人突然一拍腦袋,笑道:“哎喲,聽了你一番話氣得我險些誤了大事……呵呵,小子我近日認識了一個相好的姑娘,想要送點東西討好她,卻又囊中羞澀買不起好東西。我見你這面大旗的布料還算過得去,想向你借去給我相好的裁幾件貼身肚兜,不知習帥答應不答應?”
這番話流裡流氣,江湖痞味甚重,饒是習促易涵養過人,也不禁被氣得臉色鐵青,不禁喝道:“尊駕一再出言無禮,莫非是故意來消遣我習某人的嗎?”
那年輕人呵呵笑道:“呵呵,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如此生氣呢?不過,我並沒有騙你,我大老遠趕來此地的主要目的正是要借你帥旗一用!無論你答應不答應,這帥旗我是要定了……”話未說完,便見那年輕人一個翻身躍下旗杆頂端,身體尚在空中,一道雪亮的刀光驀然從他手中閃起,如暗夜天際中劃過的流星一般。只聽一聲脆響,粗大的旗杆已被那年輕人攔腰斬斷。
那年輕人右腳勾住旗杆,出手快如閃電,不待被斬斷的帥旗下墜,便將它執在手中,迎風一舞,獵獵作響。
那年輕人說話、拔刀、斷旗、執旗這一連串動作極快,人人都以為他只是在說笑,哪知他說砍便砍,一轉眼帥旗便已落在了他的手上,令人措手不及。
習促易又驚又怒。他怒的是那年輕人狗膽包天,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