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時代。
人流如潮水一般湧進秀水驛。由“獨狼”萬嘯天暫領掌旗使的烈火旗居中,兩側由左手持長木盾右手持長戈的銳金旗層層保護。頃刻之間,人流已越過候贏單騎獨立之處,將候贏裹入人潮之中。
“忘憂居”酒樓中,呂東城望著聲勢逼人的天魔宮戰士不由口舌一陣乾燥,手心冒汗,心情又是緊張又是興奮。他舔了舔嘴角,貼近荊流雲的身後道:“掌門,可以下攻擊令了嗎?……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呵呵!”
荊流雲眼楮緊緊盯著人潮中候贏孤傲不群的身影,淡淡道:“急什麼?他們的主力仍然在秀水驛外,此時發動攻勢稍嫌太早了些。叫槿花堂的弓箭手隨時做好攻擊的準備……不好,他們要用火攻,快讓前面的人回撤!”
原來,天魔宮戰士突進到長街一里半處時突然停止不前,兩側的銳金旗紛紛將長木盾高舉過頭,將自己及烈火旗同伴的身影隱藏在木盾的掩護之下,以躲開居高臨下之勢的花溪劍派弓箭手的攻擊。與此同時,木盾下的烈火旗戰士卻引燃火箭射向兩旁木質結構的屋舍以及樹木等易燃之物。
時近隆冬,風急物燥。在天魔宮烈火旗特製的火箭攻擊下,秀水驛長街兩旁的屋舍樹木立時迅速燃燒起來,並逐步向前蔓延而去。火勢在冬夜寒風的助力下越來越大,半柱香之後,秀水驛前半條街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燃燒的火焰點亮了整個夜空,如同白晝。
由於沒有估計到天魔宮會用火攻,而且火勢居然會如此巨大。花溪劍派潛伏於長街兩側的戰士在措手不及下倉惶後撤,但為時已晚,頃刻之間烈火便吞噬了三百多名後撤不及的人。火海中,遍處都是垂死掙扎痛苦的人影,被燒燬的房屋整片整片的坍塌下來,發出一陣陣轟然巨響。
交手第一個回合,天魔宮以傷敵三百、己方卻不傷一人的驕人戰績初戰告捷,重挫敵方氣焰。但是,區區三百多名戰士對於花溪劍派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當花溪劍派重整陣勢捲土重來之後,那才是天魔宮真正要面對的血戰!
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一聲淒厲的號角聲。候贏環目四顧,赫然下令道:“撤退!”接著,他雙腳一蹬,人已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激射而去,等到他彈射而回端坐馬上時,已將屹立在長街之中的聖火旗重新取回手中。他雙手一搖手中大旗,烈火銳金二旗便在他的帶領下如潮水一般倒卷而出,退出了秀水驛消失在黑暗之中。
岳陽府衙。
當鷹刀低著腦袋手端水果托盤跨入府衙花廳時,第一個感覺是今夜實在不應該進來這裡的,自己到這裡來簡直是在送羊入虎口。如果可以的話,他多麼希望時光可以倒流,自己仍然躲在黑暗的地窖中欣賞活chun宮,而不是站在此地。因為,他在這裡見到了一個最最不希望見到的人,一個本該和自己在今夜洞房花燭的女人--蒙綵衣。
花廳並不是很大。廳內佈置一式紅木傢俱,靠壁的櫃架滿是古玩擺設,牆上懸掛著幾幅長長的卷軸字畫,鷹刀對字畫雖然不是很懂,卻也隱隱覺得似乎是很值錢的樣子。四周牆角懸掛著幾盞精巧的宮燈,將花廳映照地如同白晝縴毫畢現。一張巨大的紅木圓桌擺在花廳正中便佔據了整個花廳的一大半,角落中的矮几上燃著一支素香,清清淡淡的香味飄蕩在整個花廳中。
圓桌很大,但坐在圓桌上的卻只有兩男兩女四人。背對著鷹刀坐在主客席位的正是蒙綵衣,她就是化作飛灰鷹刀也能認得出來。從背後看去,蒙綵衣烏黑閃亮的秀髮垂至背上,體態窈窕,予人一種輕柔縴弱需要他人呵護的動人感覺。但鷹刀卻知道這僅僅是她美麗外表給人的一種假象,如果你真的相信她是一位需要保護的弱女子,那麼你離翹辮子就不會太遠了。
原來蒙綵衣是為了和瀾濤雅軒和縱意山城結盟議事,方才無法在岳陽樓和自己“結婚”。蒙綵衣必然認為岳陽樓大事已定,她在與不在都是一個樣,故而由卓夫人前去排程,她自己卻跑到府衙來處理和瀾濤雅軒縱意山城結盟之事。不過也幸好如此,如果蒙綵衣也在岳陽樓的話,自己非但無法逃出岳陽樓,還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坐在蒙綵衣對面的主人席位的是一位年逾四旬、身形瘦小尖嘴猴腮,身著一件紫青便服的男人。只看他目不轉楮盯著蒙綵衣大流口水的色狼嘴臉便不難猜出此人是岳陽知府丁盛年。在蒙綵衣的左首,坐著一位儀態萬千,長長的秀髮像兩道小瀑布般傾瀉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美得異乎尋常,幾乎可以跟蒙綵衣媲美的絳衣女郎。從鷹刀的角度望過去,正好可以看見她有如玉琢一般無懈可擊的側臉,一雙深邃難測的眼眸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