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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但不管怎麼說,荊悲情便是荊悲情,其人的外形無論是威風八面也罷還是猥瑣平淡也罷,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海水固然不可斗量,人又豈可貌相?

蒙綵衣奇道:“既如此,老爺子又為何要選大公子擔任這場大決戰的統帥?”

荊悲情微微一笑,仰望天際,輕聲道:“因為……流雲心狠手辣,這一點很象當年的我。”

蒙綵衣大為不解,道:“很象當年的你?”

荊悲情嘆了口氣,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滄桑:“若是當年我沒有勇氣策動『虎躍之變』,那麼花溪劍派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今天的風光……幾十年過去了,當日父親和兄長看我時那惡毒和怨恨的眼神,直到今天我仍然無法擺脫,可是,我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我如今所作的一切已無愧於列祖列宗!”

他頓了頓,繼續道:“有時,人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須捨棄一些值得珍惜的東西。捨得、捨得,沒有『舍』,哪來的『得』?

荊悲情說起當年弒父弒兄的惡行,語氣中雖有些懺悔之意,但更多的卻是得意之情。

“與老爺子你相比,大公子無勇無謀,唯狠辣二字,恐徒具狼心耳!”

蒙綵衣笑道。

荊悲情嘿嘿一笑,道:“不錯。有這樣的兒子,我自己也覺丟臉的緊!昔日,他僅憑你一婦人之語,便輕易答應弒我自立,既無周密的策劃,又無行事的豪勇,連被你我二人利用了也不自知。尤其過後,他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竟想諉過於流花,若不是念他還有點用處,我早已將他凌遲處死。”

此言一出,蒙綵衣也極為驚異,吃驚道:“處死?他……究竟是你的兒子啊!你怎能忍心?”

荊悲情冷笑道:“兒子?從他答應弒我自立的那天起,他便不再是我的兒子了。我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流花。”

蒙綵衣秀眉微皺,道:“既如此,你怎的又將掌門之位傳於大公子?難道你不怕他利用職權之便,結黨坐大?到那時,你想要大公子退位,只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荊悲情微微一笑,道:“流雲他自負極高,其實卻是個志大才疏、空具野心的草包,再加上他對屬下刻薄,不知以小恩小惠市人,只知以權勢壓人,根本沒有多少人會為他賣命。他如今擁有的權勢都是我給他的,我如果要收回來,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蒙綵衣道:“如此說來,大公子此刻能穩坐掌門之位,不過是老爺子你另有打算罷了。”

荊悲情笑道:“那是當然。你如此聰慧,不妨猜猜我的心意。”

蒙綵衣嬌聲道:“那奴家便試著猜一猜如何?若猜不中,你可不能笑話奴家。”

荊悲情哈哈一笑,道:“那可不行。若猜不中,就罰你今夜在虎躍堂下為我一舞。”

蒙綵衣吟吟笑道:“這些時日東征西討,奴家已許久沒有跳舞了,舞技早已退步,只恐汙了老爺子的眼睛。”

荊悲情微笑道:“這樣罷,若你猜中了,我也輸個彩頭給你。你想要什麼?儘管說來聽聽,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替你實現。”

蒙綵衣嘻嘻一笑,問道:“當真嗎?”

荊悲情笑道:“君無戲言。”

第九卷 夜泊秦淮 第十章 散功之苦(上)

蒙綵衣背過雙手凝視遠處的小花溪,沉吟半晌,方才回頭直視荊悲情的眼神道:“老爺子欣賞的是大公子的狠辣無情,由此說來,我就要從這個方向去猜想老爺子的心思……”

見荊悲情撫須頜首,蒙綵衣已知自己所料不錯,便接著道:“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老爺子既然立志要爭霸天下,有很多事就不能畏首畏尾,受縛於道德、人心的約束……”

荊悲情眼中精光一閃,道:“不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也。我若是事事遵循所謂的道德,就不會有當年的“虎躍之變”,我小花溪自然也就不會有如今的興盛。”

蒙綵衣道:“可花溪劍派究竟自我標榜為白道,若行事太過無所顧忌,難免會有損於門派聲譽,這又是老爺子不願意看到的。所以……

所以,大公子其實不過是個背黑鍋的替罪羊罷了。”

“果然不愧是藤原兄教出來的好徒弟!綵衣你聰慧無雙,天下無人能及!”荊悲情拍手讚道,“我花溪劍派掃平江南時,因為對付的是天魔宮、無雙府這些黑道幫派,自古來黑白兩道水火不相融,無論我手段如何卑劣狠辣,旁人就算有所不滿,倒也抓不住我的痛腳。可接下來我們將要北上圖霸,情形可就大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