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回去換的話,遲到會被家裡人罵。”
因此,在公交車站與初夏分手,溫蔓搭乘上另一輛公交車。
溫蔓的二叔,叫做溫世榮,在市政廳任文職,是溫家裡面混得最好的一個。溫世榮的房子位於盛唐花園,市價是萬元每平方米,落在小區一層,五房三廳,再有一個小花園。
但是可以的話,溫蔓從來都不想踏進二叔家的門。
這要說到溫蔓的爺爺去世的早,家裡只剩個奶奶一個人住在老屋。溫蔓的父親溫世軒是溫家的長子,本該在父母去世後,成為溫家老大,主持全家族的大小事情。可是,溫世軒混得不好,自己和老婆開了一家雜貨鋪,勉強維持生計。所以,一家族現在能主事的老大,變成了二弟溫世榮。
溫世軒在家族裡抬不起頭,許玉娥被人稱為大嫂同樣受辱。兩人沒能生下兒子繼承香火,全部希望寄託在了兩個女兒身上。然而,溫蔓年紀在溫家這一代七個女孩子中最大,卻是最沒有出息的。重點高中上不了,考了個二本,出來參加工作的公司一般般。今大齡二十九了,連個物件都沒能談上。
許玉娥感覺大女兒丟臉,更把一副心思全灌注在二女兒溫媛身上。至少溫媛上了重點高中,目標是北京的重點大學。
溫蔓摁下了二叔家的門鈴。
滴答一聲,給她開門的是二叔的女兒溫皓雪。
溫浩雪今年二十二了,在本市的一所傳媒大學就讀,外貌偏向她媽媽張秋燕,圓圓臉蛋,燙了個波浪長髮,有一雙略像丹鳳眼的美目。
溫蔓微訝的是:溫浩雪今晚在家,怎麼腳上穿了雙高跟鞋,臉上抹了紅妝,一副像要外出赴宴的裝扮?
“蔓蔓姐,你媽媽什麼都沒有和你說嗎?”似乎,該表示驚歎的是溫浩雪,在打量到溫蔓玷汙到的衣服和褲子時。
“什麼事?”溫蔓問,手裡拎的塑膠袋裡,還兜著給溫媛買的筆和顏料。
溫浩雪一看她表情,就猜到她什麼都不知道,先把她拉進了門裡,再細細說:“我爸,帶了兩個同事的兒子過來。”
“哎?”溫蔓被她徑直拉著,一直走到了客廳。
裡頭,內外三層溫家男女眷,男的統一正式西裝打領帶,女的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這麼大的陣容,把溫蔓嚇得不輕。
“蔓蔓,你怎麼穿成這樣?!”許玉娥頭一個看見女兒,跳起來指道。這一叫,所有人聽見聲音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溫蔓身上,許玉娥後悔了,丟臉丟大了,猛地坐回位子上。
溫浩雪的媽媽張秋燕走過來,像是關切地問:“這是怎麼回事,浩雪?”
溫浩雪當著客廳裡的所有人說:“蔓蔓姐不知道今晚的聚會是做什麼的。大姑媽好像沒有告訴她。”
溫蔓眉頭一蹙,正欲開口。
許玉娥已搶著說:“我有告訴媛媛讓她打電話告訴她姐,記得回家換衣服。”
溫媛見母親把皮球踢到自己頭上,面色不改:“我有打電話給姐姐,可姐姐沒有聽。不信,你們可以問舒雅,我還讓舒雅打過一次電話給姐姐。”
接到溫媛的眼色,與方芸芸一塊在翻雜誌的廖舒雅聽到這話,同樣面不改色:“我打給蔓蔓姐了,蔓蔓姐肯定在車上,沒有聽見。”
責任幾個人一滾,滾回到了溫蔓自己身上。溫蔓溫吞吞地一笑,笑而不露齒。
許玉娥見大女兒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心裡頭真是恨鐵不成鋼。
“既然是這樣,大嫂,讓浩雪借套衣服給蔓蔓穿吧。”張秋燕開口,語透大方,親切之間便把一家之母的風範展現無遺。
許玉娥揪著眉頭,是想:如果接受了,心裡這口氣吞不下。如果不接受,其他人會說她只顧自己面子不顧女兒。說什麼,這個委屈自己還得吞了。
溫浩雪接到母親的眼神,皮笑肉不笑地要將溫蔓拉到自己房間去。
溫蔓卻是一脫手,面對眾人說:“謝謝二嬸的美意。可是浩雪的衣服對我來說大了點,不適合。”
哧——
最先笑出來的是溫家孩子裡面年齡最小且唯一的男孩,可惜是個外孫,叫汪少涵,今年十三歲,就讀五年級,像小皇帝一樣被父母捧在掌心裡,向來沒心沒肺,要笑就笑,要哭就哭,你說他不懂心機卻很機靈。
眾人一見,也是知道汪少涵笑啥。幾個女孩子中,屬溫浩雪最豐滿,溫蔓最苗條。若不是張秋燕花大錢給溫浩雪買名牌衫,以溫浩雪的身材,穿溫蔓那些沒牌子的統碼衣,肯定比豬還難看。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