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畫紙鋪開。
論對色彩的感覺,人家都說女性比男性好,只是一般比例來說,實際上,畫的好的男性,其對色感的感覺,大大超於女性。
蔓蔓執起筆,蘸墨,揮灑,水墨鋪底。她大氣的揮毫,讓人能感受到一股馳騁沙場的豪邁氣場,迎面向評委們撲來,無不震撼。
“你這孫女,看似柔柔弱弱,卻沒有想到有你們家的風格,完全是秉持了你的血統。”林老夫人向陸老頭喟嘆。
其他長輩紛紛贊同。
見評委們一片驚讚聲從蔓蔓那桌發過來,相鄰兩邊的參賽選手,立馬掉頭看了下。
蔓蔓那動作,那作畫時的神態,一看,即是大畫家的風範。
懷孕的頗為沉甸的身軀,並沒有絲毫影響她的動作,相反,寬敞的衣袖飄飄,另有一種乘風駕鶴的仙逸,讓人為之驚歎。
林家孫子和其未婚妻不免苦笑:今天真是倒黴,誰也沒想到會橫出一對專業畫家夫妻,真是比死人了。不過既然來參加比賽,當然要全力以赴,他們有備而來,也有他們的殺手鐧。只見他們邊作畫,邊不斷交流,顯出小情侶的熱戀期,不時又把其他人的目光吸過去。
同樣的,張曉亮和溫媛這一組,不會甘於落後。他們的畫,屬於精細配合,整齊做工,一筆一劃,一個點一個面,都精益求精。這種周瑾的精神,與他們年輕的年紀不符,倒是讓長輩們側目相看,認為其肯定將來大有前途。
由於水粉和鉛筆畫,都能有稍微塗改的機會,因此即使中間難免出現一點錯誤,只要不是全域性上的大篇幅的錯誤,都不算是會致命的地方。相較而下,蔓蔓他們的彩墨,一筆錯,可謂是全錯,不可挽回。
眼看蔓蔓一筆劃下後上鉤,墨跡上潑,但或許是紙張厚度不夠,導致渲染的墨暈,剎那範圍太大,明顯超出了她的預想。
隨著蔓蔓的眉尖一小簇,“可惜了。”林老夫人嘆道。
因她這一錯,似乎已成敗局。其他評委們紛紛搖頭。
姚老頭拍拍陸老頭的肩,類似於安慰。
陸老頭僅是一雙囧囧有神的老目盯著那個準備負責著色的孫女婿。
蔣衍此刻的表現,同樣令人捉摸不清,他向來開朗,與高大帥幾乎一樣喜歡愛開玩笑的性格,按理來說,媳婦突然錯這一筆,他理應馬上先安慰兩句,卻是沒有。他立在一旁,眼神嚴肅,默默無聲,連眉都無一動,比陳石頭的那張石頭臉,更僵化上幾分,看得旁人都不由心急。
當然,他這樣的神態,有些人,也可以理解為是他沒有底氣。作為上色的人,必須從著墨者更胸有成竹,才能完成好最終的構圖。他若是沒有能好好理解自己老婆的畫想,錯了一筆顏色,讓人難以想象顏色與底圖不符合的畫面感出現,會是怎樣不堪目睹的一幅作品。而何況,現在老婆已出了一筆紕漏。
“難,難。”林老夫人看他們這對夫妻似乎陷入了僵局,更嘆一聲。
孫老頭再反觀自己的孫輩,那是一帆風順,毫無阻礙,不由洋洋得意地摸了下小鬍子。
林家孫子那邊,看到蔓蔓這邊似乎自砸了陣腳,都一樣鬆了口氣:看來,這專業畫家太自信,也是砸了自己的腳,不好。
瞧吧。溫媛向張曉亮得意地一揚眉。
張曉亮一面高興,一面挺吃驚地問她: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錯筆?
因為她很自信,她對自己的能力比別人想象中的都要自信。
溫媛每想到蔓蔓那幅憑自己站住了理能自信到天下無雙的姿態,每一次不是妒忌得要發狂。只有蔓蔓,敢在一直以來的默默中,堅持自己所走的,所想的,無睹於他人的目光,哪怕一再遭人鄙視,踩低,都絕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
她恨。
這一次,她要證明,只有站得住理是不可能得勝的,只有無用不至其極的手段能贏得一切。
舞臺底下,人們只能靠評委們在臺上的一舉一動來判斷場上比賽的形勢。當聽到一片噓聲從蔓蔓的桌前響起,緊接,三三兩兩,本來都聚集在蔓蔓桌前為蔓蔓喝彩的評委,轉頭往兩邊選手桌子走去時,下面的人,無不懸起了心。
小東子按捺不住了,想奔上臺去為舅舅舅媽加油。如此一來,蔣梅只好追著孩子往最靠近舞臺的人群裡擠去。
陸歡和姚子寶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同樣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口一口地深呼吸,好像比蔓蔓還緊張。主要是他們很難想象蔓蔓會輸的樣子。
高大帥汗燥地捲起了長衣袖口,往對面一望,看